第五十一章 別離前夕
第二天一早，裴書之早早就起床了，去廚下為齊明燉了碗雞蛋羹來。因著是離別的前夕，兩個人一整天都膩歪在一起，沒怎麼出過房門。
小予也是昨晚從蕭容那兒得知了訊息的，看了眼那辰時還緊閉著的房門，臉上掛著笑出了院子了，蕭容則是進了書房溫書去了，最近雜事兒太多，比起謝江的心無旁騖，他已被許多瑣事所累，學業上也差了一大截，再這樣下去，他定然會落榜的。想起在慕容昊謹面前說過的話，這一刻，蕭容倍感頭疼。
有時候，年少輕狂，在有些人面前，許多話一旦說出去了，就再也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罷了罷了，木已成舟，唯今之計，也只能是好好看書了。翻開了桌上的‘史論’，拿出了高考那時的勁頭，一頁一頁翻了過去。
梁阿麼在送小西出門後，拎著食盒去了地裡，為馬禾和王爹爹送飯。
都有事兒，現下整個家裡最閑的恐怕就是小予了。
小予在屋裡轉了一圈，去桌旁繡了繡花，又去後院看了看，給‘石灰’它們添了添草料，為兔子清理了窩，往羊槽裡撒了些鹽，這樣能增加它們的食慾。
‘老把式’最是愛馬，一天到晚地就樂意待在馬廄裡，和裴府來的那位馬夫侍弄馬。那馬在他們面前服服帖帖的，小予看著歡喜，還湊上去摸了幾把，並抱著它們的大腦袋蹭了幾下。
這一待就是小半天，後來看時辰也不早了，小予才出了前院，去水盆裡拿皂角洗了手。
他今兒想吃‘蔥味豬肉餡餅’了，在廚下找了找，似乎只有罐子裡的小炒肉，並沒有鮮的五花肉。回屋，從荷包裡找了半吊錢來，向院門外走了出去。
這幾日，村東頭的一戶人家因家裡的幾頭豬都長肥了，原想著是去城裡的集市上賣了的，正遇著自家的夫郎懷了身子，都嫁過來三年了，這一朝有喜，家裡人都高興的不得了，當天就殺了一頭豬來慶賀，家裡人美美地吃了一頓後，還剩了好些肉來。
這種天氣，還不到八月，又不能放，還是那夫郎想了個辦法，說在門口處支個肉鋪攤子，賣了就是。現下村裡人生活都不錯，一二斤肉，最貴也就二十來文，誰家還沒一兩個閑錢？
那漢子一聽也覺得十分有理，當即就將攤子支在了門外，有人來買，這生意就算是開張了，這一來二去的，因著是鮮豬肉，給的量又足，上門的人也就多了起來，手頭寬裕的情況下，誰不希望自家的飯菜裡多點兒油水，好東西，誰也想吃不是？
這一開始賣，就賣出了甜頭，幹脆把後圈裡的豬都殺了，做起了肉攤的買賣，半天的功夫，全村人都知道了。
小予去了時，肉攤前圍了不少的人，生意還挺紅火的。
“王哥，給我來二斤。”一年輕人笑呵呵地將銅錢放到了肉案上。
“好，這是饞了？”王漢子打趣地說了一句。
“嗯。”那年輕人笑著撓了撓後腦勺。
“王小子，來二斤肥肉，家裡急等著要呢。”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手裡牽著一個孩子，臉上的褶子裡滿是笑。
“好嘞，稍等。”
王漢子手起刀落，將一塊肉掛到了秤桿上，拿下來後，麻利地將一根麻線從肉中腰上打了結，遞了過來。
“叔，拿好了，二斤一兩，算二斤。”
“小王，我要一斤五花肉。”一個漢子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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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小予時，身邊人都主動上前跟他打了個招呼，小虎子和他阿麼也在，每個人臉上都帶了笑。
短短四年的時間，大家對他的態度是徹底轉變了，原來人人見了他都躲著，而今卻是噓寒問暖的，這一切讓小予有幾分不真實，但卻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現在的小予早已不是四年前的小予了，他大方地同人們打著招呼，對王漢子說了要八斤，除了六斤的五花肉，還有三斤的瘦肉。
“喏，這是錢，收好。”小予拎著手中的鮮肉，彎著嘴角轉過了身。
“這予哥兒命格可真是好呢。”有人羨慕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