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偶遇熟人
“哼，沒錢就別來買這些個東西，兩文錢還好意思說出口？你買得東西這樣少，且這樣的紙也值不了個幾文，靠他們，平日裡我們也就是撿個兩三文的賺頭，若不要你這兩文，書局豈不是還要倒貼？這到時候掌事的怪罪下來，我一個小夥計也不好交代，這萬一要從我工錢裡扣，你是讀聖賢書的，你忍心嗎？要知道全家老小可都指著我的這點兒工錢過活呢？”
小夥計先是甩臉，之後又裝可憐，但不論哪一種，貌似都是在‘啪啪’地打那位書生的臉。
“我——我只是——。”這一番話下來，書生的臉較之先前更紅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呵呵，沒錢買就別買了，不如你讓讓，不妨讓我先付錢吧。”
有人開始輕笑了，還從後面擠了出來。幾名書生中，也就這位的穿著最好，雖不是最貴的那種布料，但也在上上乘了，還有蕭容來時門口瞧見的那輛馬車，也是他的吧！
“就是的，外面雨都下大了，我阿麼還等我回去呢。”另一人也不耐煩了，看他買的東西，是全套的，看來家裡還湊合。
“你們別太過份了，唐晏，我這兒有，你先拿著，喏，這就給你。”
這是一個衣上有補丁的書生，他剛選好東西，從後面走了出來，只見他站定後，從衣袖裡摸了兩文出來，直接放在了那位小夥計面前的缺了兩文錢的舊荷包旁邊。聽這話，他和先前那位付不起銅錢的書生很熟。
“文淵，你別，這些我不要就是了。”被叫做唐晏的書生忙伸手攔住了他。
“不要就別在這杵著了，還不趕緊走，真是的，這不是耽誤我做生意呢！”聽著不買了，小夥計的好臉色終是耗盡了。
“你——。”唐晏身邊的文淵看不下去了，開言理論時，卻被兩道聲音給阻斷了。
“他們兩人的書錢，我出了。”這一道帶了少年特有的清亮的嗓音，是蕭容。
“好了，今兒他們倆買的所有東西的錢，我付了。”這嗓音很是慵懶，接著一個人影從書架後緩緩走了出來。
“是顧向？”
剛剛顧向被書架擋著，完全沒看見。現下突然出現在這兒，蕭容多少是有點兒意外的。
“顧兄，許久未見了。”
“肖小兄弟，的確是好久不見了。”
對於蕭容來此，顧向也是小小愣了神的，但他很快就拿笑容取代了。
“近來可好？”
“嗯，不錯。”蕭容也牽起了唇角。
兩人簡短寒暄幾句後，蕭容為唐晏和文淵付過了錢，有蕭容在，是無需顧向來破費的。當然，還不止於此，他還買了六套上好的書具，眼睛都不帶眨地送了那唐晏和文淵各兩套，餘下的他和顧向一人一套。
出門時，店裡小夥計那表情精彩極了，客客氣氣，笑著臉將蕭容這位大主顧送出了門。
“真土豪。”留下書局裡的那幾位面面相覷，還有不知是誰就這麼感嘆了一句。
能遇上即是緣，唐晏和文淵道過謝後，蕭容順道邀二人上了馬車，顧向自然也是一起。
馬車外雨滴滴嗒嗒的，車內卻是歡聲笑語的，路過茶館時，幾人進去喝了一壺茶。
大家簡單做了下介紹，倒是很能聊得來，三言兩語之間也就摸清了那文淵和唐晏的家境。
唐晏家中有一老阿麼，阿爹在他記不清事兒時就逝去了，這些年來，他阿麼染了疾，他靠為別人寫寫信件，或賣幾幅字為生，生意慘得很，去了他阿麼的藥錢，也就勉強能餬口，就是這樣，他還要從他口裡省些下來，用來買幾本書或筆墨紙硯什麼的，日子過得極為清苦。像今天這樣發生在書局的事，也是常有的。
文淵的家裡要稍好上那麼一點點，因為家裡只有他一個人。靠他賣字畫的錢，還是能維持日子的。他和唐晏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有時候，若是他手裡寬裕了，還會接濟唐晏一二。
聽說他二人半個月之前剛考完秀才，就等著放榜了。
這喝完了茶，蕭容還特暖心地將二人送回了家中，兩人都連連道謝。
“肖小兄弟，不單獨請我一次嗎？”獨留下蕭容和顧向時，顧向問道。
“顧兄要求，我定是會滿足的。”蕭容笑著回了一句，這顧兄似乎什麼時候都不按常理在出牌。
“那說好了，我知道這兒有一家店裡的東西很好吃，從這直走出去，拐個彎就到，我們去那裡吃。”顧向掀開車簾，指了指方向道。
“好啊。”蕭容笑著應了。
‘老把式’一人三個菜，就坐在蕭容和顧向的隔壁桌，他們兩個人要了五個菜，兩素三葷。
“味道不錯吧？”顧向嚼了嚼口裡的脊肉，抬頭笑望向了蕭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