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嗎?廚下有些忙不過來,蕭容也閑著,他打算去廚房裡看看,能幫就幫幫,這大年下的,他也露兩手,做幾道拿手菜給大家湊個樂子,別人都喜歡他的手藝,對他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成就感。
廚房裡,他們都在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蕭容四下裡看了看,案板上有一大團肉泥,地下的陶盆裡放著七八條殺好的魚,也沒人侍弄,他就上手了,做‘紅燒獅子頭’和‘水煮魚’、‘香辣魚’這種事他可是在行的很。說幹就幹,手法嫻熟地將魚燜進鍋裡後,蕭容開始做‘獅子頭’了,待那最後的醬汁兒淋上去時,廚房裡的其他人都不約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好好吃。
這飯菜端上桌,都被蕭容做的魚和‘獅子頭’給吸引了過去,見者有份,廖管家、齊樂和年倫他們也沒拉下。
中飯吃個半豐盛就好,晚上的飯菜才是重頭戲。
在淩國,下至民間百姓,上至皇帝陛下,到了大年三十這天晚上,那都是異常重視的,年夜飯一定要大做。百姓家裡都是紅紅火火的,宮裡更是如此,今夜,皇上、太後也都在宴請各宮的夫郎們呢!
今年的年夜選單是蕭容擬的,有‘澆汁蝦肉丸’、‘蒜香雞翅’、‘醬燒兔肉’、‘鹵豬手’、‘梅菜扣肉’、‘粉蒸肉’、‘松鼠桂魚’。。。。。。。
年三十,裴府裡的人也都辛苦了一年了,待所有飯菜都上齊後,不分主僕,大家都坐下來吃年夜飯就是。年夜飯就該是人多的,熱熱鬧鬧的,圍著桌子,推杯換盞的,你說一言,我說一語的,開開心心笑著的。
平日裡因著有事要做,一幹人都不敢敞開了喝,只是解解饞,而今,是年夜,就這麼放肆一次也無妨,葉月,葉辰那幾個哥兒都喝紅了臉,年倫一手執著酒壺,一手捏著酒杯,滿桌子轉著和其他人去拼酒了,這一輪下來,別人還沒怎麼喝呢,他卻醉了個七七八八的。
蕭容、裴書之他們這一桌子,蕭容忙著給小予剝蝦,裴書之也沒閑著,忙著給他的敏兒挾他最愛吃的菜,這場面若讓同朝為官的人看見了,肯定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一向清冷的裴大人會有這樣一面。
年夜飯吃到一半時,有宮裡的公公接了皇上的口諭為裴府賞了一道菜,叫‘佛手觀音蓮’。往常年夜也有這種習俗,對朝中的一品大員,皇上都會賜一道菜下來,表示對肱骨之臣的重視。
領旨謝過恩,送走公公後,裴府上下一人一口將皇上賞下來的‘佛手觀音蓮’都吃了,都來沾沾皇家的喜氣。
吃過後,所有人都聚到了院子裡,看煙花。漫天的絢爛顏色,在夜色中開出了朵朵美麗的花,落下來時,猶如色彩斑斕的雨,飛入了每個人的眸色中,久久不曾散去。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說笑笑的,眼看就子時了,小予都有些睜不開眼了,蕭容就陪著他進屋去睡了。後來,他們又鬧了一會兒,也就都散了。
一夜好眠,大年初一醒來,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雪,推開門,深呼吸一口,又一年開始了。
大年初一,小輩是要去長輩那兒拜年的,吃過白菜餡兒的餃子,給齊明和裴書敬過茶、拜過年後,蕭容就稍稍做了收拾,想著陪小予去容家,那兒有老哥哥和喬祖麼在,新年伊始,既是拜年,手裡多少要拎點禮物,院門外‘老把式’已套好了馬車,正等著他們呢。
容家是開醫館的,蕭容和小予一下車,就見容家門口站了好多人,都是容念曾救治過的病人。新年,他們都穿了新衣裳,雖不是什麼名貴的料子,但每個人都神采奕奕的,雙眼裡滿滿的真誠,他們都沒有多名貴的禮物,手裡只是拿著些街面上尋常的,隨處可見的廉價物,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也是不便宜了。
此刻,蕭容的視線穿過人群看過去時,容念和容松正在門口接待他們,他們父子倆的臉上都帶著笑,只要來人遞了禮物,他們就會回一句‘新年快樂’,然後讓管家帶著他們進屋喝杯熱茶。
蕭容和小予就這樣一直站在人群外,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直到所有人都散去後,他們才走了過去。
“小容,小予,在門外站了多久了?”容念看著他們凍的有些發白的臉色,心裡微有些自責。
“不多久,也就剛來,容叔,不請我們進去嗎?”蕭容將他一閃而過的神色收在眼底,打趣地道了一句。
“怎麼會,快進來,我阿爹和阿麼都在屋裡等著你們呢!”容念因蕭容的這一句話淺聲笑了起來。
“是啊,小容、小予快進屋吧,爺爺和祖麼麼一早就在那兒盼著呢,說來爺爺這都不知唸叨了多少遍了。”容松也彎了唇角。
“容叔,松哥,新年快樂。”蕭容和小予對著他們二人作了個揖,進了院門。
新年新氣象,這拜過年後,蕭容和小予就留在容家吃了個中飯,直到傍晚時兩人才從容家出來。
回來時,正遇上齊明和裴書之出門,按慣例,初一晚上是皇上宴請群臣的日子,他們這是正要進宮呢!
幾人稍稍說了七八句話,裴書之就攜著齊明上了馬車急匆匆地走了,宮宴還剩半個時辰就開始了,他們作為臣子的一定要提早去,若是去遲了,倒在某些方面落了人口實,與其這樣,還是早早去的好。
“敏兒,你怎麼不說話?”
裴書之看著一上馬車就靠在車壁上不言語的齊明,伸手將他的手握在了自己掌心裡。
“還是在緊張嗎?”
“嗯,有點。”齊明實話實說道。
“別緊張,皇宮而已,和家裡沒什麼不同的,只是比家裡大了一些,何況有我在你跟前呢,放心!”裴書之從背後環住齊明,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讓他倚在了自己肩上。
“嗯。”齊明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