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您來了?”
掌事並沒有高聲張揚,言語聲也就蕭容、謝江他們能聽得見。
“嗯,你先去忙吧。”林鴻輕頷首道,領著蕭容幾人往三樓扶梯那兒走去。
林鴻和謝江走在前面,蕭容在最後面,那幾個小的還需要他遮顧,這也沒什麼。然謝江剛抬起腳還沒落到第一個木梯板上,就被一個大力的聲音打斷了。
“你們慢著,掌事——掌事的——,你趕緊給我過來。”
這頤指氣使的聲音也是沒誰了。
“好難聽。”小單孩子心性,和阿糯嘀咕了一句。
因這一聲,二樓的食客們紛紛側目。
“這位少爺,何事?”掌事正走至一二樓連線的樓梯口處,微頓住了腳步回身問道。
“不是說三層沒雅間了嗎?那他們幾個是怎麼一回事兒?應該是還有一間的吧?不知掌事的你該作何解說呢?”
還是先前的那位賴姓讀書人,此刻他一肚子的氣,掌事是在戲耍他嗎?他手指著林鴻他們,冷著眼恨恨地將蕭容幾個上下別了一番,看穿著,也不怎麼樣嗎?憑什麼他們能去三樓?
“賴少爺想要什麼說法?”掌事看著他淡淡道。
“你是在看不起我嗎?”賴學子前一秒被壓下的零星火苗現下又複燃起來了。
“這話從何說起呀?”掌事的絕不落話柄。
“既是如此,為我們換一間雅閣。“賴學子不耐地開口。
“沒有。”掌事的對他還是如之前一樣的話。
“那他們——。”賴學子居傲地抬起下巴,眼裡的星火似乎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他們不一樣。”見他行事好生無禮,掌事的不禁蹙起了眉尖,他話說的不夠明白嗎?在蕭容看來,有點兒。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看你們這‘鴻鳴酒樓’就是不公,想欺人,想必外面的名聲,也是徒有其表罷了。還有這‘運頭’,也不知是靠哪些不堪手段,編故事說來這吃飯的學子能高中,話說這都是誆人的吧!“賴學子這話已然是公然在詆毀了。他這話一說完,樓內一時間突然只餘了寂靜,許多眼睛齊刷刷地向他那邊望了過去。
“這話太過了。”掌事的臉上一片肅然。
“這酒後勁大,你是喝多了吧?賴兄,一頓飯而已,哪兒吃也是吃,無需這樣的。快過來坐吧,大家都等你呢,看,菜都要涼了。”他說話嚴重了,這樣說話,豈不是‘啪啪’在打樓內當下坐著的各位學子的臉?一人趕緊開口打著圓場。
“少爺,我扶您,您看您都站不穩了。”這賴學子的書童倒也是個機靈的,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嘖嘖……
‘鴻鳴酒樓’三十年來一直名聲在外,來此後,考中舉人計程車子也比比皆是,牆上有詩為證,後來者對此間都極為的推崇。而今這位賴學子的一席話倒將人得罪了個底兒朝天,多年苦讀,為的就是此番能高中,這不是在咒他們嗎?當然,他惹惱的還有林少東家。
“閣下是在說我們嗎?”林鴻牽了一半的唇瓣,踱步朝著他走了過去。
“是有如何?難道不是嗎?”賴學子正想高聲言語,旁人有人拿手肘撞了撞他,他才將聲音拉回了正常,但眼裡的不服氣卻還是沒收斂起半分。
“是沒帶腦子出門嗎?”蕭容都忍不住吐槽了。這種人,最容易被人利用,自以為是,既可憐又愚蠢。
“莽夫一個。”謝江搖頭評價道。
“想知道為什麼嗎?”
林鴻嘴角噙著笑,在距離五步之遠的地方站定,生怕他聽不清楚,一字一句道。
“因為我是這兒的東家,三層現下空著的那間雅閣是我為自己留的,這位士子還有要問的嗎?”
林鴻的話落來賓客耳裡,猶如湖裡投進石子泛起的漣漪,一圈一圈,綻了開來。
世人皆知,凡是做酒樓生意的,都會為自己留一間不錯的專屬雅間出來,對別人是從不外借的,這是大家都知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