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虛指油畫的右下角,說:“這裡,這一塊的麥田裡藏了一個署名,看著像是一個王字旁。”
“油畫啊……”李絹恍然大悟,“那不奇怪,林妤的丈夫,林鬱紓的父親,是個畫畫的。”
戚雪不太關心豪門花邊新聞,聽李絹提起林鬱紓的父親,口氣一般的樣子,還有些驚訝。
“他名字裡有王字旁?”
“有啊,還是個什麼大學教授,好像叫什麼來著,不記得了。”李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抬頭問戚雪:“你要不要?”
“先不了。”戚雪搖頭。
難道是她想錯了嗎?可那幾幅素描連練習之作都算不上,卻能被小心裝裱起來掛在這層最大的會客室裡……
林鬱紓,對自己的父親有這種感情?
她直覺不是,但一時想不到其他可能性,林家向來低調,也沒什麼出圈的新聞。
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傳來,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個一人寬的縫,剛才的那名秘書去而複返。
“對了,我想戚小姐可能需要這個。”她手中端著一個木質託盤,託盤上墊有紅色絲絨,正中放著……一副白色蕾絲手套。
手套花紋和今天戚雪穿的這條白裙十分相稱,端著託盤的人全程目不斜視,一絲一毫的眼神也不曾分給過戚雪受傷的右手。
但她表現出的態度卻表示,她很在意戚雪手上這一點點的“不得體”。
“謝謝。”戚雪沒有拒絕。
只是她的思路被打斷了,接過手套戴上之後,她想折返回去繼續觀察那幾幅畫,門外恰好傳來了另一位女人的聲音。
“兩位久等了,例行會議碰到了個難纏的老家夥,不好意思。”
林鬱紓走到門口,她身邊的助理立馬將兩側木門完全推開。
而那個端著託盤站在門口的秘書,也無聲退到了會客廳最角落的位置。
戚雪偏頭看了眼掛在油畫上的時鐘,離她們約定的時間,剛過去兩分鐘。
這位恆耀年輕的掌權人,比起上次在晚宴時見到的氣勢更甚,她嘴上說著抱歉,但眼神裡半點也沒有怠慢客人的內疚,相反的,戚雪覺得她眼裡滿是打量。
比明星之夜時候還要明顯。
她好像在審視自己,在判斷自己是否有和她平等對話的權力。
而戚雪只是站在原地,平靜回望。
氣氛一時僵持住了,遲了幾步跟來的助理小陳呆立走廊中間,進來也不是,一直站著也不是。
最後先開口的人是戚雪。
“是我們有求於人,還沒來得及謝謝林總招待呢。”
雖然不明白,對方這若有若無的敵意是來源於哪裡,但戚雪不反感稍微放低姿態。
畢竟她現在是客人,哪有客人苛責主人的道理,更何況她今天的確是為了得到恆耀支援而來的。
沒想到此話一出口,林鬱紓表情有點奇怪。
戚雪為某個角色研究過微表情,林鬱紓表情的意思好像是……有點驚訝和無奈。
剛才那句話有什麼可驚訝的?戚雪在心裡複盤一遍,只是很普通的場面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