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也關注戚雪很久了啊？
歸雲沉默一小會兒，反問：當初你看到我的收藏光碟，不就知道我是老粉了嗎？
夏：不太一樣，比如我就不知道後傳裡，鶴泠的角色被換給了別人。
夏瑜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年輕人的作息亂起來很快，想重建也很容易。
連著幾天早睡早起，她這會兒困得不行。
但她腦子突然很清明。
十年前不是現在，當年微博還在起步階段；她們現在用的這個論壇，還是一個十分冷門的繪畫交流地。
這個人，十年前應該也沒有多大吧？
看照片上的身材和面板狀態，現在頂多27？28歲？
就算真的是一位三十出頭，巔峰狀態的姐姐，那十年前也就是畢業剛踏入社會的年紀，怎麼這麼有閑心去了解？
夏瑜自詡是戚雪的骨灰級老粉，早年所有粉絲活動她都有關注，從來沒見過類似id和職業定位的人。
她第一反應倒不是什麼陰謀，而是懷疑，是不是林鬱紓找了個圈內人來糊弄她。
長姐有這樣的前科，找一個恆耀內部的負責人，準備把戚雪簽下來，接著從上層傳遞周邊物料和內部訊息給她。
不過在林鬱紓找到一個混圈又可靠的員工開執行這個計劃前，就被夏瑜發現了，她言辭拒絕，和林鬱紓又吵了一架。
後面戚雪一直好好待在峰睿，雖然不是什麼大公司，但好在資源也會向她傾斜。
心裡轉了一百個懷疑，可現實裡夏瑜頭已經埋進了枕頭裡。
熟悉的味道、柔軟舒適的薄被，眼皮還用力想睜開，身體已經憑著肌肉記憶找到了入眠的姿勢。
枕側手機螢幕上，歸雲發來一張照片。
歸雲：只是有幸共事過。
照片裡似乎是一個人。
夏瑜看得模糊，半夢半醒間還不忘發條語音威脅。
“我現在困了，不許撤回……等我明天睡醒了好好研究一下。”
一句話停頓三四次，伴隨著布料摩擦聲傳到另一個人耳中，倒像是一句軟軟的撒嬌。
徹底黑下之前，螢幕上再度多出一條來自歸雲的訊息：
“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戚雪，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發完這句話，聊天那頭的戚雪眼睫閃動，幾度放下手機又拿起。
身份和照片，不是她猶豫的重點，是最後那句話。
她點開撤回選項。
某個小粉絲含糊的語調再度在房間內出現。
又一遍。
女人就這麼看著撤回時限結束，撤回選項從介面上消失。
“十年。”
手撐著沙發才站起身，一整天都在趕進度，現在妝也還沒卸。頭飾垂下的吊墜隨著動作打在她臉頰，微涼觸感彌漫在睫毛陰影下的一塊面板上，好似空氣中有個看不見的人，正伸手摩挲她眼角。
“原來還在關注鶴泠的那個人也是你。”想到無意間看到的粉絲修複影片存檔，戚雪無奈笑了。
下一句話，只說給窗外夏夜的燥熱空氣。
“對不起，沒能守住那個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