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著席清。
克洛斯伐從剛才就一直待在車頂,想要看看席清要帶木偶去哪裡。
剛才他一直沒有拿回木偶的操控權,只有一點感受。
就在剛才他拿回了主動權,理智告訴他,要立馬下手殺掉席清,以免夜長夢多。
可是,他就是下不了手。
他的手可以動,他可以輕松地殺掉席清。
但是大腦在瘋狂地控制他。
他一度幻聽,耳邊有無數嘈雜的聲音。
他做任何事情除開縝密的思考外,還會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直覺和理性也會帶他逃離危險。
如今,這成了他殺席清的絆腳石。
一次,兩次,三次都是這樣。
他要和自己的直覺對抗。
克洛斯伐咬牙,最終還是放開了手……同時,他雙手在空中轉動。
一些無形的絲線在空中飄蕩,最終纏繞在了木偶的軀體上。
克洛斯伐可以看到這些絲線,沒有實體,想是一根根凝聚的霧氣。
他測試過,只有他能操控。
按理說,現實中存在的東西,其他人也能看到。但是他發現其他人都看不到這些線。
他又不是傻,自然知道一個“正常人”該是什麼樣子。
這種超現實的情況,他也搞不懂是為什麼。
自從他按照故鄉的古老傳說開始學著雕刻木偶,併成功招魂,最終順利操縱木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他去詢問過一些其他的木偶師,發現大家和自己的情況不一樣。
自己貌似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而現在,席清似乎知道真相。
克洛斯伐眯起眼睛,心道或許這就是自己意識裡不希望殺掉席清的原因。
但隨後,他又取消了這種想法。
或許有這種想法,但是本質上自己是因為出於對席清的喜愛才不殺他的。
克洛斯伐咬牙,一想到木偶對席清做了什麼,他心中情緒翻湧。
克洛斯伐右手卸力,車裡的木偶也隨後放開了席清。
下一刻,木偶迅速開啟車門攀上車頂。
黑暗中,木偶想要抓住克洛斯伐的腳將人從車上掄下來。
克洛斯伐眯起眼睛,細線迅速絞殺住木偶,重新奪回了木偶的自由活動權利。
他操縱木偶將席清按到在副駕駛上。
克洛斯伐從車頂上跳下來,特地放倒了副駕駛。
席清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站在車窗旁的男人。
克洛斯伐居高臨下,他低著頭,視線越過車窗落到了席清臉上,眼神冷淡,想是在看望一個即將奔赴刑場的死刑犯。
車窗內外,克洛斯伐站在後窗前,宛若一座大山,壓得席清喘不過氣來。
席清倔強地盯著眼前的boss,這家夥居然跟了上來。
席清喉頭抽動,漲紅了一雙眼睛:“為什麼?一定會是我,是因為我帶走了你的木偶嗎?”
他不喜歡問為什麼,別人做事向來有理由,善與惡都不影響故事發展。
但是此刻,席清不甘心地閉上眼睛,死之前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