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方夕懶得搭理,又灌了一口葫蘆中的美酒。
徐雲浪見此,臉上卻浮現出一絲難堪之色,暗自瞪了自家一名老長隨一眼。
這老長隨乃是他家養的江湖術士,並無什麼法術,只修煉了一門靈目。
根據方才這老僕所言,這位公子身上裝酒的葫蘆與美酒不是凡品,帶著點點靈韻。
正是極好的‘祭酒’之選,若拿去酬神,當能令神靈大悅。
‘如今家族祭祀,我漸漸都被排斥到外圍……若能尋得上好供品,老祖心中留名,日後飛黃騰達,只在頃刻……’
一念至此,徐雲浪面色又變得溫和,加重語氣:“我乃徐家之人,包廂之中也有不少本地年輕俊彥,兄臺就不想結識一二?”
“不想。”
方夕很明顯是要把天聊死的節奏。
徐雲浪頓時下不來臺,後面的僕役更是一個個摩拳擦掌,大有主辱臣死的味道,只等少爺一聲令下,就上前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方夕如此,徐雲浪卻心中一寒,問道:“不知兄臺出身何家?”
“你也不用問我背景,看看這個就是……”
方夕還真懶得裝逼打臉,手掌結出一個道印,一枚符籙虛影便就此出現。
這符籙之上,有莫名道力一閃。
“竟然是有道籍在身的大人,在下失禮了,這就告辭……大人在本樓一應消遣,都記在在下賬上……”
徐雲浪面色一變,立即後退。
一行人轉入拐角,進入某個包廂,那老長隨就嚇得跪了:“老奴該死,早該想到有靈酒之人,來頭必然不小,那是九品‘太上道廷都功職籙’,那人說不定有進士功名在身。”
若只是童子靈官籙,這位徐大公子還不怎麼畏懼。
但九品道籙,已經名錄道籍,身具功名,不僅本身麻煩,背後的同年與座師更是一張巨大的關系網。
徐家不可能為了他這麼一個偏房公子就開罪此等人物。
他胸中一口悶氣,簡直恨不得將這個讓他丟人現眼的老奴打死,但想到還要用此人,不由擠出一絲笑容:“這也怪不得你……日後還得薛老你出力……”
……
“這道籙,還挺好用的。”
方夕抿了一口青竹酒,暗自一笑。
道廷治世,怕是還沒人想到,有人竟然敢偽造道籙吧?
這道籙,自然是陷空島的成果,利用神祇之力,從八品的太上道廷北鬥秘籙中分裂而來。
這也是方夕觀摩那位縣令為諸多童生授籙過程而得來的靈感。
只可惜,只能自上往下。
比如八品道籙,其中可以分裂出九品的道籙,以及不入流的童子籙。
但想要向上突破,化為七品的‘太上道廷盟威秘籙’,依舊不可能。
按照最新進展,神職同樣可以分裂,向下擴張,只要神力足夠便可,卻難以向上晉升。
神品的桎梏,仍然存在。
不過,此種分裂之法,倒是令方夕覺得頗為有趣,於是便製作了一張‘太上道廷都功職籙’,用來偽裝身份。
其實此道籙有形無實,更不可能名錄道籍,因此就是一本假證。
除此之外,還給那條倒黴的井龍王換了一張‘太上童子靈官籙’,避免被追蹤。
此時,這條倒黴泥鰍,還在自己的魔幡法器之中呢。
之所以留下井龍王,除了覺得對方十分倒黴之外,同時還是牽制甘玉的一個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