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的靈魂與蛇的軀體融合而誕生的怪物,颸風,你早就是我存活於這個世間,唯一的理由,沒有你,再多的朋友,對我來說都是無用的。”
坦誠比鏡流想象的容易,而颸風的反應也出乎小蛇的意料。
只見這條沉穩的眼王,溫柔地纏緊了自己的伴侶,用信子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著小蛇的氣息。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知道你不是曾經的芷河領主,我的小蛇,它很煩蛇,如果不是因為漂亮的鱗甲,早就被北部所有領主聯合追殺了,但你不同,你是雨林給我的,此生最重要的寶物。”
鏡流囁喏著吻鱗,鱗甲因為肌肉的抽搐而不斷顫動著,小蛇知道颸風很愛他,但他完全沒有想到伴侶對自己的身份,沒有絲毫的質詢與厭惡。
“我以為,你會因為我曾是人類……”
“那有關系嗎,鏡流?在那次雨林大火裡,你不顧一切想要把我帶走時,我就栽在你的尾巴上了。”
用頭鱗蹭幹了鏡流的眼淚,感受著夜風拂過腦袋的涼意,颸風打斷了小蛇的話。
“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所以,鏡流,別哭了,我們現在在一起,未來也會在一起,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鏡流不說話了,看著這條無比豁達的蛇,被颸風的尾尖摁著腦袋,呆呆地點了點頭。
滿意的颸風甩了甩尾巴,準備帶著鏡流掉頭回家。
但這時,樹下等待許久的年輕公象不顧頭領的阻攔,抬起前肢一躍而起,將長長的象鼻甩到兩條蛇面前。
友善地對著兩條蛇打了個響鼻,禮貌問好的成年公象嚇了鏡流一跳。
小蛇畏縮地藏在了伴侶的背鱗上,重達兩噸的龐然大物所帶來的壓迫感,是所有動物都無法給予他的。
只是,在小蛇還在躊躇著要不要往前時,今夜心情出奇美妙的颸風,就欣然接受了公象的邀請。
順著那根光滑的象鼻,帶著小蛇一起盤踞在了成年象的脊背上。
脆弱的鼻尖接二連三地蛇的尾尖掃過,公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隨後,在首領的瞪視下,它趕緊用鼻子把快掉下來的兩條蛇往背頭頂扒了扒。
但這時,颸風卻有些嫌棄它了,帶著小蛇靈活地躲開象鼻,把尾巴勾住象腿,迅速回到了地面上。
公象無奈地甩了甩耳朵,本來想帶著救助小象的恩蛇到處遊玩的它,遺憾放棄了這個打算。
“昂昂”了幾句,族群的首領點了點頭,這頭年邁的母象用鼻子輕輕碰了碰兩條蛇的頭頂,帶著自己的族群往下游去。
雲河中游是整片雨林最富饒的領地,但這裡有象群的恩蛇,自知破壞力的它們不願打擾到兩條蛇的生活。
但實在不想再為水源奔波的象群,選擇了下游,它們打算在那裡建設新的家園。
至於雲河下游的領主願不願意,那就不再它們的考慮範圍內了。
於是,作為下游河段領主之一的笛悅,在確認象群不肯離開後,看著領地越來越多的動物們,他已經考慮搬家了。
“就盡逮著一條蛇嚯嚯,你們雨林生物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怎麼也想不通的笛悅,對著面前凝望著中游領地的觀雲抱怨了一句。
只是,棕黑色的眼王壓根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你說,我要給鏡流和颸風多少老鼠,他們才會願意讓我住在那裡陪聽葉呢?”
“吃你的老鼠去吧!哪條蛇像你一樣天天吃老鼠!沒出息!”
在聽到這話後,怒氣沖沖的笛悅憤憤地叼起一隻路過的松鼠,甩在了觀雲身上,一溜煙地滑進了水裡。
不知道笛悅為何生氣的觀雲,看著慌忙逃竄的松鼠,愣了一下,不想因為得罪領主而被趕出暫居地,徹底遠離聽葉的他趕緊追上了笛悅。
心情煩悶的眼王看著緊追不捨的蛇,差點扭頭給他一口,但這時,隨著泛白的天際,一艘紅白相間的小艇朝著兩條蛇滑來。
從沒見過這東西的笛悅一尾巴把觀雲抽開,自己趕緊縮排了水裡,警惕地盯著小艇上有說有笑的人。
這條曾經做過寵物的蛇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片深山老林裡邊,還會有人類的出現。
習慣了自由生活的笛悅,實在不願在回到那個憋屈的玻璃櫃子裡了。
在小艇遠去後,這條別扭的蛇沉默了一會兒,在觀雲差點以為笛悅溺水就要佔領領地時。
他眼神不善地看著觀雲,把這條蛇盯得渾身一震。
“喂,你不是想去中游陪你伴侶嗎?我們一起。”
觀雲的眼睛亮了,兩條蛇一起往鏡流與颸風的領地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