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眼眶發熱,只好隔著眼皮按了按。
指尖濕漉漉的,顏尋之唾棄自己沒出息,不就沒被人愛麼。她完全接受自己才發展了二十年的腦子鬥不過孔唯。
“她愛誰都好,我不在乎當替身,真的,我得到比失去的多太多了,我當替身我也要謝謝孔唯給我這個機會。”她看著床單,下巴尖尖的,掉下兩滴淚來,洇開一大片深色,“可就是我,那個人就是我。”
寧悅歪頭撐著腦袋,跟捧哏似的,“嗯,是你。”
“當誰我都可以騙自己,她至少在某個瞬間看見過我吧,畢竟誰都不可能和誰一模一樣。可偏偏那個人就是我啊,上輩子的我,我們不一樣,但在孔唯眼裡,我們就是一樣的。”
“我傷心,很傷心。傷心我愛她,她卻從來、一點點都沒愛過我,或許她根本就沒看見過我。”
比吵架更傷人的是冷暴力,顏尋之感覺,孔唯對她而言就像一場漫長的冷暴力。
一切都是錯位的,她所表達的關心、愛護……一切情感都不是對她。她沉浸其中的時候,只覺得古怪,抽離出來,才發現這麼自作多情。
小說裡很多故事,主人公重生回過去,興高采烈的去追求前世的愛人,和她更加圓滿的相守一世。
他們從不避諱前世今生,孔唯卻對此諱莫如深,寧願讓她誤會,也絕不坦白她上輩子愛的是她。
孔唯不傻,她也不傻。倘若心裡沒鬼,真把她們當一個人看,沒必要這麼遮遮掩掩;如果她真的愛她,依她的性格,早該心懷坦蕩的告訴她前世。
不過是因為——她完全能區分開她們兩個。
只有這樣才不敢答,只有這樣才要加以遮蓋。
她每一刻都在清楚的、清楚的讓她當著這個替身,一刻也沒有看見過她。
寧悅給她遞了張紙,順便指導,“這話你跟孔唯說了嗎?”
顏尋之搖頭,“沒顧上。”
而且她也懶得說。說了又怎樣,孔唯那麼自我的人,根本不在乎。
寧悅比她還激動,感同身受這詞都弱了點,好像被騙感情的是她而不是顏尋之,“你就應該把這些話拍她臉上啊!孔唯這廝肯定啞口無言,多好的機會!”
顏尋之逗的笑,“我看出來了,你就是吵不過孔唯,想讓我去報複她。”
寧悅摩拳擦掌,“你跟她還是相處少了,你知道這個機會多難得嗎!她現在吃癟呢,面上沒感覺,總是對你有虧欠的,我要是你,一定發揮最大價值!”
說者有意,聽者有心,顏尋之略滯了下,品出味來,“……比如?”
有骨氣當然說我才不要她施捨,可這是地下城,她只是b級哨兵,骨氣算個什麼東西。
西北風好歹還能喝一肚子呢!
顏尋之從沒想過敲詐孔唯這種大逆不道、虎頭拔毛的險事。
豁然提出來,沒個頭緒,打算先聽聽,參照下寧悅的要求。
就聽寧悅憤慨道,“讓孔唯把借我的錢都如數還回來!你知道她趁我記不清數額,貪了我多少錢嗎?還有一下就跑去跟你連結,我天天上地面提心吊膽的連結公共向導,她要給我精神損失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