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尋之直覺她這樣輕飄飄便是已知真相,好奇,“是因為地自影響嗎?”
孔唯猜測道,“我放在你圖景裡放了一隻兔子,被地自殺了。或許你當時精神波動太大,直接轉承到我的精神體中,它死了,你的記憶自然沒了。”
這樣啊。顏尋之訥訥,問你還好嗎?好像明知故問,她躺了幾周才醒,哪可能好。問你沒事吧亦然,能沒事嗎?
半晌擠出來一聲哦。
正常只有一個精神體,她不知道為什麼孔唯能有兩只兔子,或許這就是s級向導的特殊?可即使如此,死一個也應當是致命的,她竟是被她連帶進醫療室的。
“對不起。”
孔唯開始打量她的傷勢,平靜道,“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作為你的向導,關鍵時刻卻沒來得及救你,還好兔子替你擋了一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顏尋之垂眸,很想遮掩。
清楚這話說出來實在太酸,尤其在桑挽音經常來看望照顧她、孔唯為她死了只兔子的情況下,實在顯得茶香濃鬱又矯情。
可大約是生死間走了一遭,她也有點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桑挽音比我重要,我知道,你不救我也是應該的。”
孔唯報然。
因為理由說出來自己都尷尬,偏偏這就是事實,一時沒聽出她的裝腔,“當時桑挽音……她離得近,我來不及夠你。”
她估算過速度,以為顏尋之自己就能躲過去。
誰信?顏尋之努力眨了眨眼,“你……”
第一次知道原來不注射藥物,心髒也會被紮的這麼疼、擰的這麼緊,像有把用過很久的老鋸,刀口已經生鏽氧化,此刻撿起來慢慢片薄她的心髒。
顏尋之下定決心,“……你是不是把我當做別人?你把我當誰?”
孔唯很少介紹,除開跟她一起共事,大多都是高階別活動,她也就不夠瞭解她的朋友圈,不知道她身邊都有誰。
——所以你在看我時,眼睛裡看見的到底是誰?
桑挽音嗎?所以你要救她。
還是寧悅?
她親眼看見過寧悅代替孔唯去拿資料,資料科員抱怨她過來手續複雜,孔唯幹嘛不讓連結哨兵來跑腿。
那時,寧悅樂的笑,“她就信任我啊。”
“你知道最堅固的關系是什麼嗎?”
“最堅固的關系就是,我們保守著同樣一個秘密。”她說的內容在炫耀,又沒有炫耀的語氣,“孔唯拿不了我怎樣的。即使未來有人同樣知道,也只有我曾經和她共度,只有我能印證她的真實。在這個世界裡,我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早就明白自己在孔唯心裡大概沒多麼重要,可頭一次知道,原來寧悅對她那麼重要。
那會她告訴自己,至少孔唯對她很好……哪怕是補償也完全夠了,沒有她,她此生對這種生活只能是奢望。是她貪求太多。
但此時顏尋之忍不住想,所以連結她又是為什麼呢?害怕寧悅跟她一起上地面死了,找她來做炮灰嗎?
孔唯靜了幾秒,反道,“我沒有不信任你,也可以告訴你這個秘密,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孔唯沉沉望著她,“我跟你說一件事,你聽完之後,要繼續上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