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人真的是故意使自己受傷,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也難怪朱衣衛能這麼快就將其抓獲,甚至可以說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因為陷害自己的幕後之人根本就是想讓朱衣衛抓到這名賊人,然後順理成章地從他身上搜出營造法式和自己通敵的密信。
呵,對方為了陷害自己,還真是不擇手段啊。賀聽瀾冷笑一聲。
能讓一個武功高強之人不惜自斷一條腿,這得是花了多少銀子?
只是,還有一件事賀聽瀾想不明白。
那兩份營造法式一模一樣,就連墨水的濃淡都毫無區別,的確不像是對照著原稿仿造的。
可如果是使用了滲透之術做出兩份營造法式,那麼自己在撰寫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發現異常?
以及,又是誰潛入庫房調換了真假營造法式?
如果說對方只是想陷害自己通敵叛國,只需要讓那名賊人帶上其中一份營造法式就好。
畢竟,重要的是紙上的內容,又不是紙張的品類。
對方又為何要多此一舉去庫房調換?
難道說……那個崔叔蘊有問題?
賀聽瀾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努力回想著對方的說辭。
從頭到尾只有崔叔蘊一個人留意到了兩種紙的區別,雖說他家確實是開紙莊的,他熟知不同紙的材質也說得過去,但畢竟沒有第二個人留意到這一點。
所以,也沒有人能夠為他作證。
也就是說,崔叔蘊一開始所說的“素霽紙變成了雲斜紙”並不一定是真話。
如果庫房裡的那份營造法式從一開始就是雲斜紙呢?
如果用素霽紙的那份本來就在幕後之人的手裡,對方只是用它來演了一出戲陷害自己,是不是也說得通?
或許可以從兩種紙張的特質入手。
素霽紙……雲斜紙……
有了!
賀聽瀾計上心頭,開始在牢房裡兜兜轉轉。
鐐銬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牢房裡格外惹人注意。
獄卒被這聲音吵得不耐煩,沖賀聽瀾吼道:“你能不能老實點?!走來走去的幹什麼呢?”
“怎麼?隨便走走也不行?”賀聽瀾無辜地聳聳肩,“哪條律法規定犯人不能在牢房裡溜達了?”
“你——!”獄卒見賀聽瀾理直氣壯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要不是林指揮使交代過,沒有他或者徐總領的命令,不得對賀聽瀾動刑,他早就想把這個欠揍的家夥暴打一頓了!
我忍,我忍。
獄卒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抱著雙臂不去理會賀聽瀾。
賀聽瀾見狀忍俊不禁,繼續在牢房內溜達。
自己被打入大牢的訊息,應該已經傳到裴歸遠耳中了。
現在自己對清河盟還有重大的利用價值,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自己撈出來。
得找機會給清河盟傳信,把不同紙張的事情告訴對方。
只是,自己現在被關了起來,要怎麼把訊息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