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鑄元蠱又不像下毒,偷偷把毒藥下進飯菜裡就可以,甚至有的根本不需要入口,只要塗抹在平時能接觸到的地方就能達到效果。
鑄元蠱屬於蠱蟲當中比較嬌氣金貴的一種,需要被種蠱者將蠱蟲和一種特定的湯藥一同吞服,使得蠱蟲不會在胃裡被立刻消化。
過上一天左右,蠱蟲便可以開始發揮其作用。
一開始被種蠱的人會對此百般不適應,故而大病一場。等病好之後,蠱蟲和自己的身體融為一體,才算是徹底成功。
“鑄元蠱邪門得很,它若是能察覺到宿主試圖尋找種蠱之人是誰,會釋放一種毒素使得宿主失去對那個種蠱之人的所有記憶。”裴歸遠說著,取出一本書,放到賀聽瀾面前。
“我也是從這本古籍中看來的,不知真假。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種蠱之人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賀聽瀾臉色一變,“你是說我娘和師父?”
“你娘自然是不可能。”裴歸遠失笑,“她是安國公府的千金貴女,哪裡有機會習得巫蠱之術?”
賀聽瀾想想也是。
想要學習巫蠱之術,必須從孩童時期就開始學起。
阿孃逃婚離開金陵城時已經年滿二十,絕不可能是在清河盟的時候學的。
如此一來,那就只有師父了。
“我們對夏侯鋮的過去不甚瞭解,此人來歷不明,身份神秘。”裴歸遠嘆了口氣說道。
“當年我們不是沒有調查過他,可是什麼都沒查出來。連清河盟都查不出任何資訊之人,定是不一般的,所以,我們也對他多有提防。”
“只是夏侯鋮一直跟著你娘為清河盟辦事,有好幾次我們的人差點暴露,都是夏侯鋮及時出手才渡過難關。漸漸的,我們也就不再懷疑他了。”
“若是說夏侯鋮的真實身份是南疆巫師,也不是不可能。”
賀聽瀾陷入沉思,久久沒有說話。
如果真的是師父給自己種的鑄元蠱,想必一定是他提前預知了什麼,為了讓自己盡快擁有自保的能力,才做出了這個極端的決定。
“好了,你我都不是精於此道之人,還是得等大師親自過來為你看診才能得知更多的真相。”裴歸遠笑著轉移了話題,“白腳印的事情,你做得是不是有點太大膽了?萬一暴露……”
“只要不鬧到聖上那裡就沒關系。”賀聽瀾輕松地說,“說到底這件事是二殿下理虧在先,就算他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他也不敢讓聖上知道。”
之前發生過太多對二皇子不利的事情了,從慈雲寺到霓裳閣,被處死的盧遠和被貶官的薛仲宣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大家都不敢明著說出來,但是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覺出來七皇子的存在已經讓二皇子有了危機感。
這場奪嫡之爭將來只會愈演愈烈。
“不管怎麼說,你要千萬小心。”裴歸遠面色凝重,“對方權勢滔天,若真的暴露了身份,他們一定會對你趕盡殺絕。”
“我不是還有你們嘛。”賀聽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清河盟一定會盡力護著我的,對吧?”
裴歸遠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隨即笑著點點頭,“那是自然,你是我們最需要保護的人。”
“有裴先生這句話,就足夠了。”賀聽瀾笑眯眯地沖對方抱了抱拳。
從密室出來後,天空中只剩餘暉。
賀聽瀾趁著店鋪還沒打烊,趕緊去買了點醬牛肉,一會回去配著湯餅和炒青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