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傅·偷聽牆角·彥 朋友妻不可欺……
《潛龍吟》停演, 卻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在金陵城掀起什麼軒然大波。
一開始百姓們只是好奇怎麼突然不演了,但這麼久以來凡是住在金陵城的人,想去看的都已經看過了, 沒看過的本來也不想去或者壓根兒看不起, 所以也沒什麼遺憾。
最近聽說明月樓又要搞什麼新花樣,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明月樓吸引了過去。
不出一個月, 便沒什麼人還惦記《潛龍吟》的事了。
但朝廷中仍有人記著。
這天, 傅景淵剛從戶部處理完一天的公務, 一回到家就看見自己的大兒子正在書房等自己。
“父親聽說了嗎, 聖上處死了表兄身邊的盧遠。”傅彥面露憂色道。
傅景淵點點頭, “為父也是剛聽說此事,剛要和你說。你相信是盧遠因為個人恩怨才把那名伶人藏到靖勇伯府的嗎?”
關於薩爾罕突然出現在靖勇伯府一事,現場所遺留的鞋印是宮廷禁軍才會穿的官靴。
而禁軍當中,那晚既不在宮中當值,又不在禁軍專門住所睡覺, 還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只有十七人。
在這十七人當中, 除了盧遠, 其他人都是些身份低微的四等侍衛,只配在宮門和一些比較偏遠之處值班,根本不可能沾染上龍涎香的味道。
只有盧遠,由於他經常被趙承平叫進大殿商議要事,而趙承平的宮中又長年點著龍涎香,但凡是在殿內多待一會身上都會沾染此香
徐銳派人將盧遠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官服取了回來,仔細嗅過之後發現確實有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氣。
一開始盧遠並不承認是自己幹的,並說當晚他只是回家處理一些家事。
可經調查那晚盧遠家中只有他一人,並沒有其他人可以為他作證。
種種證據皆指向是盧遠所為, 最終他實在是扛不住嚴刑拷打,只好招了。
“自然不信。”傅彥搖搖頭道,“盧遠說當年李氏強行買走了青塔村的一千畝地,其中就包括盧家的老宅,導致盧遠的老母親悲痛欲絕,鬱郁而終。他是為了給母親報仇才設計陷害李家。”
“可我記得,當年李家是花了重金安撫當地百姓的,並未強行奪取。退一步說,即便盧遠和李氏的恩怨是真的,他也沒必要將與《潛龍吟》相關的人牽扯進來。盧遠對表兄向來忠心耿耿,也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麼做會牽連到表兄?”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傅景淵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可是,你我都能想明白的事,聖上又如何想不明白?看來,聖上是想早點息事寧人了。”
畢竟這種事情若是鬧大了也不好看,實在有損皇家威嚴。
元興帝或許知道盧遠招供的話術是編造的,但他不想再查下去了。
再查下去,要麼牽扯出皇室中人,要麼則是世家大族。
為了一個不入流的伶人,鬧出這麼大的風波,恐怕最覺得丟臉的還是元興帝自己。
所以既然有個現成的臺階遞到元興帝腳邊,他當然要順著臺階下。
傅彥嘆了口氣,“雖說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但聖上對表兄的忌憚只怕會越來越深。”
“你覺得,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傅景淵突然問道,“雖然這件事看起來像是兩位皇子之間的爭鬥,可我倒是覺得他們任意一方都不會真的動手。此事風險太大,若是成了所得利益不算高,可一旦敗了則是滿盤皆輸。”
傅彥點點頭:“父親所言有理,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怕背後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第三方。”
官場就像賭場,越是家底殷厚的,說話做事就越會小心謹慎,因為他們有的可輸,不想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而那些敢於豪賭一把、玩得刺激的,往往都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反正就算輸了也不會怎麼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可一旦贏了,就可以改寫命運。
世家大族有祖蔭、有家底、有權勢、有聲望、有後代們的前途,他們不敢用這些去賭。
但有些人不同。
那些最赤裸、最無牽無掛的人,往往就是最敢於劍走偏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