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為懲罰,傅康原本的院子不能住了,遷到了最偏僻荒涼的問道堂。
按照傅景淵自己的想法,自然是希望傅康能夠重新回到官場,哪怕是當個沒什麼實權的九品小吏也行。
但是這件事壞就壞在傅康先前濫用職權,為了巴結榮傢俬自批走土地一事實在是惹得龍顏大怒,傅景淵也不敢把他重新塞回朝廷。
萬一被哪個誠心跟傅家做對的官員給發現了,到元興帝跟前參他一本,傅景淵和傅彥的仕途都難免會受到影響。
傅景淵自然希望自家子侄多幾個入朝為官,但像傅康這種不知什麼時候會給自己惹出事端的,還是要小心為上。
於是傅景淵便想了個辦法,八個月前他打發傅康去自己的綾羅鋪子學著做生意,至少還有侯天和這個忠心耿耿的傅家老人教導他,這孩子也不至於就此荒廢了。
等時間一長,或者是傅康立了什麼功,到時候傅景淵便可以再去求求元興帝,給傅康在朝中安排個職位。
反正他還年輕,多等幾年也不怕。
可是現在從傅康的院子裡搜出來了淺灰色的石頭,傅景淵眉毛擰成一團,慍怒道:“傅康,給我過來!”
傅康從方才那些假銀錠被發現就一直低著腦袋躲在人群中,根本不敢抬眼看傅景淵。
現在被父親這麼一喊,傅康渾身猛地抖了一下,一點一點地蹭了過來。
“父親,他們在孩兒的院中發現了顏色相近的石頭,不代表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就是孩兒幹的啊!”傅康為自己辯解道。
傅彥笑而不語,對人群中的一名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名丫鬟連忙走上前來,跪在傅景淵面前道:“請家主恕罪,此事奴婢本該主動告知家主的。三公子常年喝藥,奴婢每次都會在院中清洗藥碗,帶有藥湯的水就被奴婢倒在了地上,所以附近的鵝卵石漸漸被染了顏色,全部呈灰白色。”
丫鬟說著,連連磕起頭來,“家主饒命,奴婢是三公子院中的人,怕這件事會牽連到奴婢,所以方才才沒有第一時間稟告家主,奴婢再也不敢了!”
傅景淵聽完這番話,眉頭皺得更深了。
“傅康,你自己說,到底怎麼回事?”傅景淵沉聲質問道。
“父親,您別聽這個小賤人說的話!”傅康連忙道,“您就算是給孩兒一千個膽子,孩兒也不敢動家裡的銀庫啊!”
傅彥見狀,也走上前去對傅景淵道:“父親,既然他們各執一詞,不如請人來驗一驗,看看這些假銀錠上是否有三弟喝的藥的殘留。”
“嗯,那就這樣辦吧。”傅景淵頷首,然後轉身對徐銳道:“徐大人,不知朱衣衛中可否有精於藥草之人?”
徐銳點點頭,“自然是有。”
說罷,他招呼了一名朱衣衛走上前來,“你去查查。”
那名朱衣衛先是拿起假銀錠嗅了嗅,然後十分肯定地念出了一串草藥的名稱,“卑職聞到了這幾味藥。”
眾人嘩然。
“一絲不差!”問道堂的那名丫鬟激動道,“奴婢負責去醫館給三公子抓藥已經一年多了,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這幾味藥!”
“他們胡說!”傅康急了,膝行幾步爬到傅景淵腳邊,“父親,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孩兒,您別聽他們顛倒黑白啊!”
“是不是顛倒黑白不由你說了算!”傅景淵怒道,然後下令把傅康院中服侍的人統統都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