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陀王保住了一條命,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
那名意圖行刺的舞姬很快就被制伏在地,她見自己已經逃不脫,用力嚥下藏在齒間的毒藥,暴斃身亡。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方才眼疾手快擊落利刃的竟然是一名蒼白俊美的少年。
焉陀王的兒女太多,他並不認得眼前這名少年是自己哪位妃子所生,於是便將他叫到跟前,詢問他娘是哪個。
少年便是這場舞樂表演的男主角——伊赫蘭。
只見舞臺上燈光開始變幻,飾演伊赫蘭的男伎轉向觀眾,一邊跳舞一邊用清亮的嗓音唱起自己不被重視、與母親相依為命的悲慘過往,並誇張地表達著自己對父愛的渴望。
這段表演便是整場舞樂的第一個重要橋段。
男伎悅耳好聽的聲音、修長勻稱的身段,以及豐富充沛的情感表達很快便將臺下觀眾代入進去了。
有觀眾開始陸陸續續地差身邊小廝或侍女送上禮物。
“哎,他們怎麼現在就開始送禮物了?”賀聽瀾好奇地戳了戳傅彥。
傅彥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表達一下支援。”
“那為什麼不等演出結束後再送?”
“這……”
“哎呀你問他幹什麼,傅文嘉這麼正經哪裡懂得這些?”顧澤禮一副自己很懂行的樣子,眉飛色舞地解釋起來。
“在霓裳閣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觀眾喜歡哪位伎者的表演,就可以在此人正在表演的時候將禮物送到舞臺邊的一個箱子裡。這些禮物才算送給伎者本人的,如果演出結束後往臺上扔禮物,算送給霓裳閣的。”
說著,顧澤禮指了指站在舞臺兩側,手裡拿著紙筆的儒生,“看見他們沒?這兩人專門負責記錄每位伎者收到了多少禮物,到時候伎者本人和霓裳閣會將這些禮物五五分成。”
賀聽瀾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顧澤禮又神神秘秘地說:“除此之外,如果你比較有錢,成為了給某位伎者送禮數額最高的觀眾,還可以獲得與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具體怎麼個單獨相處法?”賀聽瀾立刻問道。
傅彥一口酒嗆到嗓子,狂咳嗽起來,“你怎麼那麼關心這個?”
“我好奇嘛。”賀聽瀾一臉無辜。
“我也不知道。”顧澤禮似乎是有些沮喪地搖搖頭,“我還沒有得到過如此殊榮。不過聽別人說是上三樓包間一同吃飯飲酒,聊聊天什麼的。”
“只有這樣嗎?”賀聽瀾保持懷疑。
“應該是吧。”顧澤禮道,“要不然還能幹什麼?難不成要一起上房揭瓦?”
“咳咳,別想了,這都是霓裳閣哄大家砸錢的法子。”傅彥連忙轉移了話題,給那兩人一人倒了一杯酒。
“我們當中兩個朝廷命官,一個太學學子,豈能將錢財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看看就得了。”傅彥一本正經道。
賀聽瀾點點頭,頗為認同。
喝酒吃飯在哪不能喝、不能吃?幹嘛要花那麼多錢跟人一塊吃?
這飯是跟人一起吃才香,自己吃就不香怎麼的?
不過看別人爭前恐後地砸錢還是很有意思的。
賀聽瀾一邊嘬著酒,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臺下觀眾往箱子裡扔金銀珠寶。
有錢燒得慌。賀聽瀾心想。這麼多錢拿來買好吃的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