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一塊回去。”賀聽瀾整個身子斜著貼在傅彥身上,“別回你自己家了。”
“那恐怕不行。”傅彥嘆氣道,“方才在長樂殿我就是趁我爹不注意偷偷溜走的,要是再徹夜不歸,回去就沒法交代了。”
“哼。”賀聽瀾撇撇嘴,“那好吧,我自己可以走,再過兩個路口我們就分道揚鑣好了。”
“那叫各回各家。”傅彥哭笑不得地糾正道,“還分道揚鑣呢,說得好像要再也不見了一樣。”
雖然賀聽瀾自己說自己能走,但傅彥看他這一路走得歪歪扭扭的像在打醉拳,心想要是放任他自己回去指不定能摔進哪個溝裡。
於是傅彥還是把賀聽瀾送回了他自己的家,親眼看著賀聽瀾躺床上睡了,才安心離去。
然而在傅彥離開之後,原本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賀聽瀾卻突然坐了起來。
他轉頭看見傅彥放在桌上的那壇沒喝完的酒,心中不禁一暖。
不過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賀聽瀾起身換了一身夜行衣,將迷藥、暗器飛鏢、繩子等一系列小玩意都揣上,推門離開了房間。
來到院中,賀聽瀾仰頭看見屋簷上果然停著一排鴿子,個個都埋著頭,應該是在打盹。
賀聽瀾清了清嗓子,用兩根手指當哨子,模仿追影的鷹嘯聲吹了一下。
聲音一出,鴿子瞬間被嚇得呼啦啦地飛起一大片。
只有一隻鴿子除外。
賀聽瀾眸光一凜,鎖定在那隻反應比別的鴿子慢許多的鴿子身上。
它半天才意識到“同伴們”已經飛走了,站起身抖抖翅膀,也準備起飛。
呵,就是你了!
賀聽瀾根本不給它飛走的機會,縱身一躍跳到屋簷上,一把擒住了那隻動作僵硬的鴿子。
然而當摸到鴿子的身體的一瞬間,賀聽瀾猛地發現——
這根本不是一隻真正的鴿子!
而是一隻機關鴿!
賀聽瀾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他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某本機關相關的雜記裡讀到過,說南疆有善於用蠱的巫師會將蠱蟲分化成雌蠱和雄蠱。
與更為常見的子母蠱不同,雌雄蠱之間並不存在操控和被操控的關系,而是雄蠱會本能地追著雌蠱走。
在沒有外力幹擾的情況下,被雄蠱附身的人或物會變得不受控制,只知道跟隨被雌蠱附身的一方。
而有些巫師就會將雄蠱種入機關鴿的體內,用它來跟蹤被種下雌蠱的人,從而達到一些目的。
怪不得傅彥說總能看到有一隻鴿子跟著自己。賀聽瀾心想。
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體內的鑄元蠱就是一隻雌蠱,而自己手上的這只機關鴿就是被種下了雄蠱的傀儡。
可是背後操控它的人究竟是誰?
賀聽瀾看著手上不停掙紮的機關鴿,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按理來說,機關鴿被自己抓在手裡,應該不會想著逃走才是。
可看它現在的狀態,分明就是有什麼人召喚,急著過去。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它飛,跟在它後面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想到這,賀聽瀾揚手將機關鴿放飛。
機關鴿突然被人打斷了動作,一時間似乎有些失去了方向感,暈頭轉向地在上空徘徊了一陣,隨即一個猛子朝著東北方向飛去。
賀聽瀾見狀,立刻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