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跟鬱夫人想的差不多,她若有所思地微微一點頭,似乎在想什麼。
“娘還有別的事情要問嗎?”傅彥試探道。
“哦,沒有了。”鬱夫人回過神來,笑著說:“時辰不早了,你快回屋收拾收拾準備休息吧,明日還要去吏部辦公呢。”
“好。”傅彥點點頭,“娘也快些回去吧,外面風大,要注意身體。”
“知道啦。”鬱夫人笑著說道,“我這也是晚上吃得有些多,出來散步消消食,一會就回去。”
目送著傅彥回到房間後,鬱夫人眼中的慈愛漸漸轉變為擔憂。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屋子,推門道:“容蘭,你過來一下。”
在鬱夫人身邊服侍了三十餘年的老媽媽立刻走過來,接過鬱夫人脫下的大氅,“夫人有何吩咐?”
“你幫我去調查一個人。”鬱夫人道。
容蘭疑惑道:“何人?”
“軍械司賀技正。”
“賀……誒,此人不就是救了大公子的那人嗎?”容蘭詫異道,“夫人這是懷疑他會對公子不利?”
“不。”鬱夫人搖搖頭,走到桌前坐下,“你今日是沒看到那孩子,長得跟令惜十分相像。我剛一見到他的時候,有一瞬竟恍惚以為自己看到了女扮男裝的令惜。”
“什麼?!”容蘭大驚失色,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容蘭快速環顧四周,又趕緊去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
確認沒有什麼人在附近之後,容蘭走到鬱夫人身邊,小聲道:“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當年三小姐在與當今聖上的婚禮上逃走,至今都是聖上的禁忌。別說是您了,即便是顧家人也不能隨便提及。”
“這些我自然知道,又何必亂說呢?”鬱夫人扶額苦笑,“雖說這世上有長相相似之人再正常不過,可這……這也太像了點。”
鬱夫人身子微微前傾,對容蘭道:“不光是長相相似,就連言談舉止也有幾分令惜十幾歲時的樣子。我實在是……無法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夫人,您是懷疑那位賀公子……”容蘭試探地問道。
“我想過,所以我問了他的生辰年月,可是他卻比阿驤還年長半歲。”鬱夫人搖搖頭,“對不上。”
“會不會是他謊報了年齡?”容蘭猜測道。
“這我也不清楚。”鬱夫人眉頭緊鎖,“可是他的官籍如果沒問題,上面的生辰年月和戶籍應該也沒問題才對。”
“容蘭,這正是我拿不準的原因所在,所以我才想讓你去秘密調查一下。”鬱夫人有些激動地說。
“如果他真的是……那他自己知道這些事情嗎?如果他知道,並且早有準備,那也就算了。可若是他對此一無所知,光憑這張臉,以後在金陵城指不定要引來多少麻煩。到時候他獨身一人無依無靠的,如何抵擋得住啊?”
容蘭點點頭說:“我明白了,夫人放心,我明天就開始查。只要是活生生的人,在這世上就一定會留下痕跡,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鬱夫人的神情有所緩和,自嘲一笑道:“也是可笑,我竟不知道是該希望如我所想的那樣,還是不該希望。”
“一切天註定,不論真相如何,夫人都不必太過憂心了。”容蘭安慰道,“時辰也不早了,我來服侍夫人就寢吧。”
“也好。”鬱夫人嘆了口氣,起身去寬衣洗漱。
在榻上躺下後,鬱夫人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玉佩,指肚輕輕摩挲著上面的花紋。
令惜,這一切會與你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