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遠立刻反駁道:“那也不能證明是我收了楊家的錢,更不能證明是我在孫家的案子上包庇了楊家!”
“是不是楊家給周大人的,只要查查賬本便可得知。”晏臻道,“這麼大一筆錢的支出,楊家賬本上不可能沒有記錄。”
“至於包庇楊家一事,”晏臻冷笑一聲,“當年的屍檢報告白紙黑字,若不是周大人官大一級壓死人,結案報告又為何會與之無法對應呢?”
“你!”周思遠氣得鬍子一顫一顫的,指著晏臻大罵道:“晏臻,原來你早就準備陷害我了!我看,你是專門等著今日郡守大人親訪吧?”
晏臻倒是絲毫不怵,昂首挺胸看向周思遠,一字一句地反駁道:“證據確鑿,何來陷害?”
這下週思遠說不出話來了。
“周思遠,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高廷鈞凝視著他,質問道。
周思遠頓時覺得自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界,四下看了看,發現曾經對自己極為狗腿的那些下屬,此刻正低著腦袋、默默站在一邊。
顯然是不願意被牽連其中的樣子。
好啊!周思遠心想,都是一群勢利眼!
然而他此時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幹脆就什麼都不說了,閉上眼睛等待著審判。
高廷鈞見他沉默不語,開口道:“既然如此,本官就當你是預設了。”
“武揚縣縣丞周思遠,身為一縣之長,卻貪慕金錢、受賄於殺人犯幷包庇其罪,令本官寒心,更令武揚縣百姓寒心,實在是德不配位!”
“即日起,廢除周思遠縣丞之職,褫其衣冠,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高廷鈞一揮手,手下便將周思遠也押了下去。
這下清靜了。
高廷鈞揉了揉太陽xue,似乎是有些疲憊。
他看著仍站在階下、畢恭畢敬地候著的晏臻,開口道:“聽聞晏主簿前些日子負責安置流民,事情辦得極為妥當啊?”
晏臻一愣,抬頭看向高廷鈞,“大人竟知道這件事是下官去辦的?”
周思遠不是搶了他的功勞嗎?
高廷鈞笑了,“本官是郡守,整個寧遠郡中大小事宜,又有什麼是能瞞得過本官的呢?”
晏臻恍然大悟,連忙行禮道:“大人謬贊,這都是下官該做的。”
“天災人禍,百姓何辜?下官不忍看到他們凍死、餓死,便接下了這件差事。”
“嗯,這事辦得不錯。”高廷鈞點點頭,贊賞道,“有勇有謀、辦事周全,又不忘初心、勤政為民,你倒是個當父母官的料子!”
“今日,本官就命你接任武揚縣縣丞一職,你可願意啊?”
晏臻聞言,猛地抬起頭。
見高廷鈞十分認真,不像是試探的樣子,於是晏臻連忙跪了下來,喜極高呼道:“下官謝大人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