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為武揚縣縣丞,竟然不知道本縣的冤案?”高廷鈞慢悠悠地說,“你說,這算不算失職?”
周思遠身體猛地一顫,連忙跪下,“大人饒命,下官一直兢兢業業、勤政為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只是這所謂冤案,下官實在不知。不過下官會馬上展開調查的,如果民間真有冤情,下官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高廷鈞冷哼一聲,剛要開口說什麼,卻聽遠方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青天大老爺!求您為草民主持公道啊!”
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只見孫大爺牽著他的小孫子,一瘸一拐地朝著高廷鈞的馬車走來。
一邊走,他口中一邊念念有詞。
“草民乃是武揚縣臨青城人士,以打鐵為生。今日草民要告發員外楊萬豐之子楊慶恆,奸殺了我的女兒,又怕被尋仇,便殺了我的女婿!”
在場所有人紛紛倒吸了口冷氣,大氣都不敢出,靜靜地看著孫大爺一步步朝著高廷鈞走來。
“楊家有錢有權,得官府庇護,便逃過審判,至今逍遙法外。草民實在是怕他殺了我滅口,更怕此事會牽連到草民尚且年幼的孫兒,走投無路才不得不來求助大人!”
孫大爺“撲通”一聲跪在高廷鈞面前,叩首道:“還請大人為草民一家主持公道,讓草民的女兒女婿瞑目啊!”
高廷鈞眉頭一皺,連忙走上前去,將孫大爺扶起來。
“來,老人家,您起來說話即可。”
見孫大爺腿腳不便,高廷鈞對身邊一個士兵吩咐道:“沒看見老人家有腿傷嗎?還不趕緊拿個凳子來?”
“是。”士兵連忙從馬車內拿出一個小凳子,放在孫大爺身邊。
“老人家,您坐下說就行。”高廷鈞溫和道。
“若事實真如您說的那樣,那這個楊慶恆乃是十惡不赦之輩!”高廷鈞道,“老人家您放心,既然此事讓本官碰上了,我就絕不會不管。”
“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本官還得了解更多細節才行。不知老人家可願從頭講起?”
孫大爺見高廷鈞願意聽自己說,臉上露出了喜極的神情,於是便把整件事情都說了一遍。
高廷鈞一邊聽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頭。
“此事可有其他證人?”高廷鈞問道。
這時,人群中一個青年男子站出來道:“啟稟大人,草民可以作證!”
“哦?說來聽聽?”
“一年半以前,草民就住在孫家隔壁。當時孫大爺的女兒尚在世,草民就經常看見楊員外家的少爺在孫家門口徘徊,總是東張西望,看著……看著鬼鬼祟祟的。”青年回憶道。
“後來有一天,孫大爺和他的女婿都出門了,只有他的女兒和孫子在家。草民就看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來找孫姑娘,孫姑娘就跟著他出門了,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再然後……再然後草民就得知了孫姑娘的死訊。”
“當時草民就覺得不對勁,但對方畢竟是員外家的少爺,草民哪裡得罪得起?於是草民便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後來又怕楊家來找麻煩,就搬了家。”
高廷鈞越聽越嚴肅,沉聲問道:“此事不得開玩笑,你能否保證所言句句屬實?”
青年立刻跪下來,發誓道:“這可是與人命有關之事,草民豈敢撒謊?草民可以發誓,方才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