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位女公子尋到了如意情郎,我們兩家就解除了這門娃娃親。”傅彥輕描淡寫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哎呦。”賀聽瀾一臉“好心疼你呀”的表情,“意中人就這麼另投他懷了,你是不是也很難過?”
傅彥“撲哧”笑出聲來,“胡說什麼?我與那女公子攏共就見過三次面,說了不超過十句話。硬說起來連熟人都算不上,談何意中人呢?”
“那可不一定。”賀聽瀾搖搖頭,“有些人相信一見鐘情,只是見一面,連話都不需要說,就愛上了。”
“那我不是。”傅彥果斷道,“我還是更相信見色起意和日久生情。”
賀聽瀾挑眉看著他,唇角略帶笑意。
這笑容看得人有點發毛,傅彥心想。
誰知道下一刻,賀聽瀾突然傾身湊到傅彥耳邊,飛速輕聲說:“我也是。”
說完他轉身大剌剌地就走,一邊走那雙臂還擺得特起勁,左手上拎著的野兔都快要被他甩飛出去。
傅彥被他剛才突如其來的湊近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方才賀聽瀾靠近他時帶起來一陣清爽的風,還有絲絲皂莢清香。
完了,傅彥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更燒得慌了。
他就這麼愣了好一會,直到賀聽瀾走出去都快一裡地了,半天也沒聽見傅彥說什麼,一回頭發現身邊壓根兒沒人。
賀聽瀾有點惱火。
這家夥居然沒跟上自己!
合著他哐哐走了這半天,光是給自己看了?
“喂!”賀聽瀾回頭沖傅彥喊了一嗓子,“你又站在那兒幹嘛呢?”
傅彥這才如夢初醒,快走了幾步追上賀聽瀾。
“就問了你幾句跟意中人有關的,你要是不就不說了,我又不是那種對揭人傷疤有執唸的人。”賀聽瀾嘟囔道。
“我也沒有不。”傅彥感覺哪裡怪怪的。
周圍的空氣中,好像彌漫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誰家醋壇子打翻了?
傅彥偷偷瞄向賀聽瀾,只見他臉上三分怨念、三分笑意,還有四分戲謔。
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是往哪看。
他還時不時往傅彥那邊瞅一眼,發現對方也在偷瞄自己,於是那道目光又飛速移了回去。
傅彥撓撓腦袋,繼續說道:“揭人傷疤又是從何說來?我既然對那位女公子無特別情誼,她嫁人與否也與我無關,又怎麼會感到難過?你都在說些什麼啊?”
賀聽瀾聽了這話,停住腳步,轉頭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傅彥說,“佛門有言道,心中清明,便無需用謊言來自欺欺人。”
賀聽瀾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綻開一個笑容。
“那你對我,心中算得上清明麼?”
什麼?
傅彥彷彿覺得耳邊響起一道炸雷,給他炸懵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說的是哪種清明?”
“就是你說的那種啊。”賀聽瀾無辜地笑道,“我這可是引用你的詞。”
然後傅彥回問了一句特別蠢的話:“我說的是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