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甚至不用解放它的真名,壯闊的神話賦予它打破一切防禦的本質,它只為貫穿敵人的心髒和頭顱而飛翔。
長|槍帶著慧尾,以無匹之勢跨越時間、空間,乃至面前的所有,來到卡戎面前,它僅僅是往前一刺,沙漏上的裂紋登時爆發出璀璨的光,持續的碎裂聲成了一場急雨,在河水中演奏。
馳騁天際星之槍尖一路崩裂沙漏,瞄準骷髏的頭骨猛刺下去,再堅硬的骨殖也無法阻擋它的淩厲,一度出現在沙漏上的裂紋也纏繞上了潔白的骨頭,風輕輕一吹,粉雪如約而至。
失去戰車的依託,貫出長|槍的青年身體開始下墜,發誓生命不存的河水近在咫尺,他卻毫無懼色。
屬於冥府頹敗而荒蕪的氣味縈繞在鼻端,藤丸立香正面朝下,幾乎能感覺到水波的波動撩起的風撫摸過臉龐。
“好險好險。”五條悟大功率輸出後依然相當輕松,單手拎住青年的後衣領,“這不差一點就完蛋了嘛,立香。”
“悟。”坐在鳥狀咒靈背上的夏油傑提醒道。
“嗯?”
“他快被你勒死了。”
五條悟從善如流,把人往上一提,再往肩上一拋,“這樣總行了吧?”
剛緩過勁來的藤丸立香呼吸又是一頓,“…謝謝。”
骷髏被擊破,沙漏下半部分的胚胎緩緩蘇醒,它蠕動身體,發出微弱的啼哭聲,那些本已和河水融為一體的骨粉回應哭聲,倒著飛出水面,重新凝結出骷髏的形體和布滿裂縫的沙漏。
結界中的空氣和時間一起被無形的手往兩頭拉伸,連呼吸都成了奢侈,窒息般的沉重緊實地壓在胸口,很容易令人産生瀕死的錯覺。
“欸,還會來這招啊。”五條悟說著,拍拍肩上青年的後背,免得藤丸立香被窒息感俘獲,他飛到鳥狀咒靈旁邊,把人放下。
夏油傑搭了把手,讓藤丸立香在咒靈上站穩,隨口搭腔到,“也不是什麼大事,沙漏的裂縫還在呢。”
這就意味著,即使胚胎的那一側可以回溯時間,可這個範圍很是狹窄。
“那就再來一次。”藤丸立香肯定地說,一把一人高的黑色長弓出現在手中,上面裝飾了金色的紋路,看上去質樸裡透露著身為獵人的驕傲感。
卡戎試圖故技重施,手骨重新握住船槳,正要劃動,箭矢拔足狂奔,幾乎整支沒入船槳,把它和骷髏釘到一起,只留下翠綠色的尾羽在空氣裡微微顫動。
空蕩蕩的眼眶依然可以燃燒起憤怒的火焰,當它順著攻擊的軌跡看過去時,黑發藍眼的青年不僅不甘示弱地看了回來,還朝天際拉開長弓。
卡戎:“……”
藤丸立香召喚出的長弓名為天穹之弓,是希臘著名女獵人阿塔蘭忒的愛弓,只要誠心實意地往天空射出箭支,向阿爾忒彌斯和她的兄長阿波羅獻上祈禱,就能發動對軍寶具。
俗稱,打小報告。
這個形態的卡戎似乎還殘留著一些認知,骷髏停下動作,好像在掂量著什麼。
夏油傑放在膝頭的手指往上一收,不知何時貼在水面的陰影乍然突擊,體型健碩的山姥向胚胎揮擊,啼哭聲響起,它撲了個空。
非同尋常的事態吸引去了三人的注意力。
“剛才那是什麼?”藤丸立香保持瞄準天空架勢,隨時準備發動寶具。
五條悟支著下巴,他覺得很有趣,“一點簡單的時間操作,它把自己周圍的時間流速調整得慢了些,所以擊中的是它的殘影。”
分明是棘手的能力,夏油傑聽完反而舒了口氣,藤丸立香不解。
“啊,我還沒有解釋過蒼吧?”五條悟伸出手,朝他晃了晃,指尖多出幾個蒼藍色的小球,“以蒼為中心的吸引力可以壓縮兩點之間的距離或者說空間,簡單來說,把它看作一個小型黑洞比較好。”
藤丸立香想到了什麼,“也就是說……”
白毛教師用空著的手打了個響指,贊同了他的想法,“就是那個。”
黑洞不僅會彎曲光線和物質形態,哪怕是時空結構,也會發生極度的扭曲。
以此說來,胚胎的時間操作很可能會被蒼影響到,很可能直接失效。
五條悟嘿嘿一笑,“立香,想不想看被幾個蒼包圍起來的卡戎,同樣是扭曲時間,說不定那個胚胎連哭都哭不出來哦!”
有解題思路固然是好的,但白毛教師太過熱情,這讓藤丸立香有種不安感。
夏油傑早就看穿了一切,“他在證明他真的有讀過書。”
藤丸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