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黑潮浪起 戰鬥的號角聲
“我不記得有把你教育成這種孩子啊！”羅瑪尼狂搓頭發, 他感覺自己的發際線正在往後跳遠，留下一大截空白。
藤丸立香忍住幾秒，最終還是吐槽到，“其實我早就想說了, 醫生, 你的家庭教育一直都是個問題啊！”
直白的真相一擊必中, 醫生只來得及發出嗚咽聲, 隨後就偃旗息鼓了。
“醫生？”他晃動環, 通訊術式亮了會兒自動熄滅, 表示通訊終了。
這種情形藤丸立香已經見過多次, 嘗試幾次依然無法呼叫後, 他選擇擱置下來，參與到正在觀測黑海中央的卵的二人組裡去。
“怎麼樣？”他問。
五條悟勾下眼罩，與天空同色的眼睛盯著下方，語氣難得正經了許多，“感覺和你的招數很相似。”
藤丸立香頓住, 繼而聯想到羅瑪尼口中的冥界性質濃鬱, 難道禪院召喚出了什麼和冥界有關的英靈嗎？
帳完全無法阻擋那拒絕生命的黑潮湧出, 就連濃鬱的夜色也被浸染成混有毒液的黑紗，裹住視線所及的每一處角落。
風盤旋著，比食腐的烏鴉更像敲響的喪鐘，枯樹的枝丫的沙沙聲裡，似乎有無數死靈在輕言細語，路燈頻閃，腳下的陰影隨著呼吸的頻率一脹一縮，彷彿有什麼待在那兒，隨時可能暴起噬人。
後半夜的街道相比之下顯得冷清許多, 苦苦加班的上班族站在無人的街頭等候紅綠燈，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機螢幕上，餘光撇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她下意識扭頭看去，只見比黑夜還要濃鬱的暗色正緩緩向她的方向流淌而去。
為了不弄髒自己的鞋子，上班族往旁邊跨上一步，誰知那暗色的頭部也調轉方向朝著她昂頭前進。
“什麼東西…？”
奇怪的一幕讓她攥緊手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就在她俯身準備去檢視那像是水漬一樣的液體時，黑色的浪頭翻滾而起，眨眼間變得有兩三米之高！
大片大片的陰影覆蓋在她的身體上，恐懼和絕望反倒成了黑潮最好的食糧。
她尖叫著後退，馬路邊上的水泥縫隙裡，新鮮的綠色一閃而過，高高的浪毫不留情地拍打下來，巨大的水流沖刷地面，女性就像是被它吞吃了一般，不見蹤跡。
這種事在不同的街頭重複上演，關注著整座城市的女神自然看得見。
感受到德墨忒爾精神性的波動，阿芙洛狄忒起身站在天臺沿上，把下方的景象盡收眼底。
那浪潮裡帶著熟悉的氣息，她怔愣幾秒，“這是，卡戎？”
阿芙洛狄忒不假思索地扇動翅膀，腦後的光環轉眼擴大，形成門一樣的規模，在無形的力量的驅使之下，輝煌的金色光輝往四周傾瀉，精神威壓降臨！
泛人類史中，卡戎是厄瑞玻斯和倪克斯的兒子，他身為冥河的擺渡者，負責劃船渡過冥河斯提克斯，將離開人世的靈魂送到冥界中，而亡者們需要向他繳納渡河錢，否則將要在岸邊徘徊一百年才能獲得渡河的資格。
與他相關的傳說裡，曾有一個叫做埃涅阿斯的英雄在女預言家的指引下，從珀耳塞福涅的花園裡取得金枝，向卡戎換取了一張前往冥府的船票，這才得以和父親重逢。
哪怕只是一點點因緣際會，也足夠一個日夜思念女兒的母親變得更加瘋狂。
繼承了原型艦蓋亞神最多特徵的後繼艦正在悲鳴，德墨忒爾的嘆息回蕩在大地上，“啊啊、這份因緣，珀耳塞福涅，我的女兒……”
阿芙洛狄忒前伸出手，五指下壓，“是呢，為了能夠再見到你的女兒，德墨忒爾，現在還不是時候，清醒過來吧。”
起伏的山丘宛如夜色中沉睡的巨獸，虛假的星光披灑在稀疏的草地上，幾隊人影埋頭苦進，遠處的樹影鬼魅般扭動，營造出一種緊張而又恐怖的氛圍。
從這裡可以遠眺城市的燈火，在那裡還沉睡著千萬人類。
咒術師們遵從家入硝子的指示，分散到空曠地帶待機，不多時，地表像是煮沸的開始，冒出一個又一個土壤構成的氣泡。
它們逐漸膨脹，變成一人高的模樣，土層簌簌展開，對寂寞的冬季而言，目前還過於遙遠的新綠露出真容，碩大的葉片裡包裹的，居然是一個又一個活人。
他們臉色紅潤，雙眼緊閉，似乎沉溺在美夢之中。
森林在吼叫，大地在咆哮，植物瘋了似的生長，這種能力範圍已經超出了人的認知，抵達了未知的領域。
凝望這超乎尋常的景象，家入硝子從兜裡掏出煙盒，轉念想到接下來的安排，又塞了回去。
她用手機拍了個照片，寫上已就位和大場面幾個字，轉手發給夜蛾正道作為交差。
墨鏡大叔收到訊息，心中緊繃的情緒依然不減，盡管他最擔心的事情解決大半，可最重要的是如何組織那黑潮繼續在城市裡蔓延。
“放心好了，冥界的事情就由冥界來處理，”自稱梅林的男人沖他眨眨眼，腳下的花賣弄地盛開，“因為我們這裡冥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嘛，這叫什麼來著，也就是立香君所說的專業對口。”
即便有秘殺者等人珠玉在前，夜蛾正道還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哦……”
看他這副模樣，梅林加了一把火，“機會難得，這是我的誠摯的建議——不如趁這個時間挑選一下自己以後想去哪個冥府吧，有立香君開口，費用可以做到八折、不，說不定五折也可以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