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出來的。”卡多克仔細觀察戴位元的神色,卻沒發現有任何的改變。
藤丸立香馬上掏出放大鏡,對術式一陣搗鼓,畫面一分為二,分別是過去和剛才的截圖,果不其然戴位元的影像上,嘴角比剛才上升了一個畫素點。
卡多克:“……”
真是夠了。
這群搗蛋鬼裡只有基爾什塔利亞略微還有一些正經,他剛這樣想著,就看見隊長優雅地舉起手中的應援扇,為了更加體現天體科與迦勒底的元素,狄俄斯庫裡在他身後撐起一道深色的幕布,虛空中行星的投影顯現其上,拼湊出“卡多克ove”的字樣
卡多克扭頭給藤丸立香來了一下。
“前輩!?”青年睜大了藍眼睛,看上去水汪汪的,異常可憐,“我還什麼都沒有做啊!”
卡多克很冷靜,“但總有你的份。”
基爾什塔利亞幫腔說:“這完全是我個人的主張,效仿一下網路上流傳的希望心愛的樂師返場的方式,換言之,這是必要的應援禮節。”
卡多克:“……”
卡多克:“不要把天體科的魔術用在這種地方,謝謝。”
他頓了頓,轉頭又給了藤丸立香一下,回過頭來神清氣爽,又叮囑道:“少上點網,基爾什塔利亞。”
在眾人一波又一波的安可聲中,卡多克只好重新抱起吉他。
他這次沒有使用撥片,琴絃的聲音柔和細膩,不論是人類還是英靈,都徜徉在舒緩抒情的曲調裡。
那音樂聲透過通訊術式,飛到北歐,走過冬季的雪原,如鹿留下一串足跡。
煮紅酒的香氣不脛而走,溫暖的壁爐前,瑪修和奧菲莉婭靠坐在一起,她們交換了筆記,安靜地閱讀著。
南美,天堂門的廢墟邊,曾經飽受摧殘的樹木重新變得茂盛起來,夏季美麗的銀色河流在高空中寂靜垂覽。
篝火冉冉,特斯卡特利波卡擦拭手中的木倉械,戴位元則仰望那樣的天空,樂聲悠長而遙遠。
假期總是短暫的,一轉眼又是上課的日子。
大學課堂上,教授放映著ppt,可惜內容已經和課本南轅北轍,與他的斑禿和中年危機相映成趣。
“總之,關於消失的2017年,雖然政府已經給出了相應的說法,但目前世界上還有其他幾種流行推論,其中有涉及到宇宙理論的……”
由於教授所提到的東西距離自己過於遙遠,學生們大部分顯得心不在焉。
即便如此,藤丸立香還是認真地寫了筆記,他身邊的同學像是看見外星人似的,說:“教授只是隨便說說啦,別那麼認真啊,藤丸。”
他踩著教授講話的韻律,換了一支紺色的記號筆,“嗯……說得也是。”
同學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更旁邊的人拉扯了下,“藤丸可是天文社的一員喔。”
自2004年開始,地球被虛假的星空包裹,契約者出現,地面的社會秩序受到極大的挑戰,漸漸的,不再有人關心星空,不再有人渴望探索未知的宇宙,即便腳下就是行星,他們也失去了求知的慾望。
藤丸立香入校之前,天文社處於搖搖欲墜的邊緣,有了他的加入,這個在他人看來已經沒有實際意義的社團硬生生又續了一段壽命。
而關於這位新生代表本人,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當屬入校那天參觀儀式上,他的雙親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當然了,這家夥不僅成績優秀,不管在男生中還是女生中,都相當吃得開,很多人都願意和他玩到一塊去。
過人的聽力有些時候也是一種煩惱,藤丸立香一邊聽著教授對人理燒卻和異聞帶修複空缺出來的那兩年做出各種假設,一邊聽同學們對自己的八卦。
他開始懷念起笹川來,他倆一直是同桌,他寫筆記,笹川會比他寫得還要細致,兩個經常互相查漏補缺,實在是一位良師益友。
那日離開醫院時,他和虎杖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少年人的活力就是充沛,半夜三點給他發條訊息過來說笹川情況平穩,只是暫時還沒蘇醒,並且貼心附帶了醫院的檢查報告。
藤丸立香停下記錄的手,看著講臺,思維飄向遠方——或許他應該派阿斯克勒庇俄斯過去看看。
思忖之間,講臺上突然轟地一聲,聲浪從前方的座位蔓延過來,像是某種傳染性極強的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