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星之內海的眼瞳,展開的翅膀,無不歌頌著原初之女神持有的無上權柄。
為了減輕消耗,提亞馬特一般保持著幼女的姿態,不過她可以利用黑色的生命之海替換自己的靈基變成超乎尋常的龍形,只是這種形態僅能維持幾分鐘。
伊吹童子和源賴光一個憑借自己的神性,一個憑借自己的任性,扛著不利因素接連斬殺了數個血海中冒頭的傀儡後,才踩著藤丸立香的呼喚,落在提亞馬特的背上。
傀儡爆裂時散落的血珠在她們兩人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鬼女紅葉揮起裝飾了五彩長帶的多叉劍,曼麗的身姿在月下輕盈舞動,淺綠色的光斑和遙遠的天體相互呼應,柔和地罩住幾人。
齋藤一反複活動五指,身體裡的凝滯感在緩慢消除,反觀另外兩騎,血痕依然。
“這可不妙啊。”他為那片血海的效果而咋舌。
除了具有浮游特性的伊吹童子可以近身戰之外,其他人只能望洋興嘆,於是提亞馬特提議道:“就由母親,把那片血咬得一幹二淨!”
還不清楚那片血海的真體是什麼,藤丸立香不願意讓她冒這個風險,青年半跪下來撫摸她的鱗甲,“不,交給我吧。”
尾神婆兩人已經被eiya帶走看管起來,老實說,他理解了為何他們會逃往這裡,假設五條悟說得沒錯,魔力和咒力某種情況下可以等同,那英靈算不算一種咒靈的高階版本?
這樣一來,咒術師前高層的術式對伊吹童子他們有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咒術師的內情藤丸立香不瞭解,可有人瞭解,五條悟起來幹活很應該,他無視了現在是半夜,一個奪命ca就給人打過去。
男人顯得很沉著冷靜,在他說到某個小節的時候,五條悟發出了頻率悠長的呼吸聲,看樣子是睡著了。
藤丸立香:“……”
似乎感受夠了他的無語,白毛教師不怎麼正經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嘿嘿,騙你的~”
藤丸立香握起拳頭,殺意濃鬱,想要叫來assassin把他給assassinate時,五條悟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正從一堆紙張裡爬起來。
“血嗎。”五條悟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哈欠,“是元禦三家之一的加茂家吧,一群自詡高階又拘泥於血脈的家夥,他們的術式可以操縱血液。”
說著,他撿了些緊要的秘辛解釋。
聽到那血液還要回收回人體,藤丸立香忍不住吐槽道:“這,不太衛生吧?”
“你也這麼覺得對吧。”五條悟打了個響指,“但在加茂看來,這是他們支配生命的象徵,將生命力和血液做等式,把自己抬上高等的位置,說是愚蠢未免都算贊美了——”
男人話鋒一轉,“普通的赤血操術達不到‘海’這個級別,你這是碰上boss之類的東西啦~只要你叫一聲五條大人,萬事好商量嘛~”
那蕩漾的動靜使人一陣惡寒,藤丸立香像是看到了髒東西,把手機拿遠了點。
目前所能得到的情報是血海會增加人體血液迴圈被操控的風險,靈體則是力量粘滯,無法正常發揮;血海裡誕生的傀儡會留下無法用魔術治癒的傷口,恐怕只有等操縱術式的人落敗,才能得到有效治療。
“怎麼樣,這個交易很劃算哦?”五條悟慫恿到。
藤丸立香充耳不聞,他彎下腰,用手揩去鞋底沾染的血漬,食指和拇指揉搓幾下,殷紅的顏色便在指尖綻放。
幾乎是同時,鑒定魔術也反饋回資訊——這些是貨真價實的血液。
五條悟的動靜還在繼續,藤丸立香保持著遠離手機的姿勢,氣定神閑地下達指令,“賴光。”
“是。”女武士前跨一步。
“用雷擊。”他言簡意賅。
剎那間,一道紫色的閃電撕開天幕,雷聲自高天之上陡然俯沖,猶如萬面戰鼓轟然擂動!
比雨聲還要密集,比月光還要明亮,雷柱不斷從杳然的天墜向深沉的海,血浪翻滾,原本清亮明顯的邊緣因為底部持續冒出氣泡,遠看像是一口沸騰的大鍋。
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雷擊之下,血海邊緣的顏色先是變淺,然後轉為深褐色,像是憑空生成了大片鐵鏽的痕跡。
人之力難以阻止天空的異動,就算增加血液的濃度也只是給雷電奉上更多的祭品。
加茂長老怔怔地望著那萬鈞雷霆卻無計可施,只能坐以待斃的無力感在多年後還是襲擊了他。
這邊的雷聲實在是太大了,讓人想忽視都難,五條悟難得沉默了會兒,艱難地問:“你又幹了什麼?”
他那個又字用得非常靈性,藤丸立香遠眺已經變得高度渾濁,伴隨著絮凝物和膠塊的血海邊緣,學著他的樣子欠揍一笑,“血液這種東西,只要充分利用電解反應,裡面的蛋白質就會被破壞,剩下的殘留物大多是水和無機鹽,我賭咒力的傳遞不是依靠這兩樣進行的。”
五條悟慢了一拍:“……啊?”
藤丸立香反問道:“不會吧?不會有人高中沒學過化學基礎吧?”
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