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類只能做到這個地步,面對那壓倒性的力量,能逃也算是本事的一種,飽經訓練的雙腳不知何時無法挪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利刃襲來,精鐵閃爍的寒光映照在虹膜上。留下一片冰冷。
鮮紅的令咒一閃而過,衛宮切嗣冷靜地下令,“以令咒命令之,saber,帶愛麗離開這裡。”
阿爾託莉雅和迪盧木多互通姓名後,戰得正酣,猝不及防接到命令她本想違抗,但衛宮切嗣的判斷是正確的,那個不是普通的、能夠輕松戰勝的存在。
帶上痛苦不已的女人,阿爾託莉雅幹脆利落地閃身離開。
衛宮切嗣閉上眼,等利刃距離自己足夠近時候,他陡然睜開眼睛,抬手對上黃金的archer就是一槍。
特殊的子彈射出,本該命中的是那個張狂的servant,沒想到一根杖子抵擋在了子彈前,與此同時,它還不斷地發出一聲更比一聲高的要死了要死了的音訊。
“再堅持一下,紅寶石!”女孩咬住牙。
和遠去的愛妻一致的月光般的銀發,血一般的紅瞳,即便是長大了些的年紀,衛宮切嗣依然認出了她的身份。
伊莉雅斯菲爾精神高度集中,她無暇顧及周圍,雙手緊緊握住魔杖的杖身,用盡全身力氣,像是打棒球那樣的將子彈挑飛,做完這一切她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太好了,趕上了。”
在她那句aster即將喊出口的時候,藤丸立香沖她使了個眼色,並讓她面朝有些呆滯的男人。
衛宮切嗣喉結滾動,吐出難以置信的話語,“伊莉雅…”
“等、等下,爸爸!?”伊莉雅斯菲爾認出男人的輪廓後臉頰爆紅,再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紅寶石風格的破廉恥短裙正迎招搖,由於沖擊過大,她反而冷靜了下來,破罐子破摔道,“抱歉了,爸爸,只是會變成弱智而已…!紅寶石,發動洗腦光環!!”
“好嘞!”
見事態愈發往不可挽回的地步走去,藤丸立香及時給魔法少女和她的好夥伴分別來個腦門崩,一人一杖捂住額頭,蹲地碎碎念,細心聽,充滿了怨念感。
伊莉雅念道:“那個神父說這裡有亟需我來的事態,但是他沒有說爸爸在這裡啊,怎麼辦,暴露了,要不明天就辭職吧,別幹了,紅寶石,我到此為止了。”
紅寶石飆淚,“嗚嗚嗚,伊莉雅!!”
完全聽不懂的衛宮切嗣深吸一口氣,然而可悲的是,他發現自己不論如何都平靜不了。
本該待在愛因茲貝倫大本營的愛女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擋下了他的起源彈,他不敢想象要是她沒擋住那該怎麼辦呢?
這一切是阿哈德做的嗎?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諸多紛擾聚集在腦中,宛如一群不知疲倦的吵嚷麻雀,嘰嘰喳喳棲息在腦神經上。
衛宮切嗣走神間,藍色的裙角重新出現在男人的視野中,再往上,是熟悉的銀白色盔甲。
saber去而複返,是妻子放心不下他,讓servant折回支援。
“伊莉雅,”衛宮切嗣深吸口氣,肺腔底部灼燒起辛辣感,他朝著女孩伸出手,用柔和的聲音說,“到我這裡來。”
然而,這個行動被阿爾託莉雅打斷了。
她單手揚起,擋在衛宮切嗣面前,翠綠的眼眸盯住男人的眼睛,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別這麼做,那個女孩是servant。”
男人僵硬在原地,腦海中的麻雀群騰地起飛,留下震耳欲聾的振翅聲,他覺得耳蝸在發疼。
他知道,不論是過去還是未來,唯有接受了死亡的人才會成為人類的基石,這是成為英靈的絕對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