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緊繃的神經還未徹底放鬆,迎來不速之客的男人咬緊後槽牙,質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打算背叛我嗎?你這不知悔改的使魔!”
他是降靈科的一流講師,對召喚術如數家珍,故而他更清楚servant的威力,對ancer這種叛主行為恨得血流成河。
迪盧木多試圖掙紮,“吾主,還請聽我解釋……”
“閉嘴!”肯尼斯惱羞成怒道,他本就是敏感多疑的性格,一下爆發了出來,他舉起手,如血的晨曦裡,令咒閃爍起光芒來,“ancer,就地。”
自裁二字還沒說出口,只見少女屈起右手食指,在眉心處叩了下,緊接著她平舉右手,吐出幾個音節,“無效。”
那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強制,以概念的方式介入規則的執行。
沉入水底的金子般的字句浮現在腦海中時,藤丸立香愣了一瞬,然後發動了那個魔術,那個蓋提亞iy施加在他腦中,平複了他過度活躍的記憶的魔術。
在三人的注視下,深刻進魔術師手背的令咒無風自動,像是一陣沙塵暴,吹散開去。
藤丸立香第一個回過神,他老神在在地發起控告,“我以英靈再就業協會的名義,為保障英靈靈身安全,麻煩把聖杯拿來做抵押。”
迪盧木多急切地為aster開脫,“聖杯那種東西,怎麼會在吾主手裡。”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情報,”肯尼斯冷笑起來,他伸出手,金黃的大杯出現在掌中,“這種東西就是魔力塊罷了,充作獎品都讓人提不起興趣。”
藤丸立香說:“不要給我。”
男人收起手,“憑什麼。”
藤丸立香從兜裡掏出索拉烏事先準備好的魔術道具,他沖到迪盧木多面前,把從靈的手兇殘地往上面一摁,新的契約成立了。
肯尼斯:“……”
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魔術師終於願意坐下來談談。
藤丸立香也道:“其實,我是來幫你寫情書的。”
肯尼斯聽完,慌了神,“你怎麼會知道?”
藤丸立香學著吉爾伽美什的樣子,說:“那麼簡單的事情,用這雙眼睛看就知道了。”
魔術師有片刻失神,他聽說過有這樣一類人,生來就擁有看透一切的眼睛,從人生的開始就抵達了眾人祈求的終點,根源。
為了佐證自己真的知道,藤丸立香深情朗誦起來,“我思念的美麗的人兒啊,你的雙眸中寄宿著朝露般的光輝……”
“停,停下來!”只是兩句話的功夫,肯尼斯一腦門汗水,他已經相信了對方擁有特別的眼睛,“”
藤丸立香從埃爾梅羅二世那裡聽來的內容就這兩句,再說下去就得露餡,好在公開處刑這種事就連魔術師都受不了,他順利過關,“我幫你改改。”
肯尼斯就看見少女坐到桌前,不假思索地提起筆,三分鐘都沒過,她就交上來一張紙。
魔術師持懷疑態度地接過信紙,倏忽,他捏緊了紙,脆弱的物品在極大力量的蹂躪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這真是,豈有此理!”他怒氣沖沖,把信紙揉成一團,扔向垃圾桶。
藤丸立香看也不看,提起腳尖墊了下,手一撈,紙團穩穩當當落入手中,他展開讀到,“我親愛的人兒,你的眼睛是以太收光體,你的聲音是赦免的小鐘……哪裡不好了,多與時俱進的材料。”
“你們在做什麼?”
紅發女人出現在客廳。
“索、拉烏……那個,我們什麼也沒有,”肯尼斯剛要把莫名出現的少女的事情掩飾過去,就感覺手裡被塞了一張東西。
少女把他往索拉烏那邊一推,俏皮道:“肯尼斯卿才寫了給你的情書,正準備給你呢!”
男人來不及把紙張毀屍滅跡,索拉烏已經從他手裡把那張紙拿了過去,他知道萬事休矣,抿緊了唇線,打算以一種等待宣判死刑的態度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什麼嘛,肯尼斯,沒想到你還會有這種才華!”
女人的笑容令肯尼斯摸不著頭腦,但他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未婚妻,“是、是吧,我準備了許久。”
索拉烏露出發自內心的、歡欣鼓舞的甜蜜笑容,她宣佈道:“我也有一件事情準備了許久。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爸爸了,肯尼斯。”
肯尼斯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啊啊、索拉烏……”
過了幾秒。
肯尼斯:“……”
肯尼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