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夠了,葉淶擦了擦眼角溢位來的眼淚,被太陽曬過的視線從模糊到清晰,海浪湧上來,浪花拍在他腿上弄濕了褲腳也沒管。
不知不覺,葉淶又想起了盛明謙,想到他寫的紙條,沒親眼看看盛明謙的反應,有點兒遺憾。
葉淶掏出手機,點開早上新聞裡的那段影片。
影片是兩段拼接在一起的,第一段是他們從車裡下來,盛明謙攬著他肩膀,兩個人親暱地進門,第二段是二樓主臥裡,窗簾大敞著,兩個人靠在窗邊盡情接吻。
葉淶沒多看評論,下面幾乎都是祝福,現在他跟盛明謙的cp粉已經完全佔領高地,都在慶祝盛明謙追妻成功。
葉淶“嘖”了一聲。
這段影片葉淶反複看了很多遍,沒覺得難為情,也看不膩,當時盛明謙扣著他腰跟後腦,就沒打算讓他逃。
但他現在還是“逃”了。
這些年,他跟盛明謙還沒這樣分開過,以前是他離不開。
在他們離婚後,兩個人依舊糾糾纏纏,早上不見晚上見,總有能把他們捆在一起的理由。
現在,葉淶本以為會跟盛明謙有距離感,可是仔細想想,反倒沒了。
那是跟距離無關的,無形中的牽扯。
他這些年一直在背後看著盛明謙,只敢偷偷躲在暗處,踮起腳望一眼,更不敢把自己的心意拿出來曬一曬,謹慎,小心翼翼,害怕又渴望。
此刻葉淶才第一次體會到,原來不用只能放在心底,一段能放在陽光下的感情,會讓他這麼輕松,也讓他著迷。
不是執念,是著迷。
廣浩波老家雖然在濱城,但他父母很多年前就過世了,過了這麼多年再回來,身邊只有葉淶一個朋友,房子他們還在看,兩個人暫時住在酒店。
來了濱城之後葉淶靈感爆棚,連續幾天寫稿寫到深夜,高興了嘴裡哼幾個小曲兒,興致好還會唱兩句。
晚上又寫到一點,葉淶才洗澡睡覺,睡前看了眼手機,盛明謙兩個小時之前給他發了一條在南城的照片。
照片裡盛明謙捏著一片綠色梧桐葉,盛明謙沒有入鏡,照片一角是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好像只是隨手在路邊撿了一片樹葉,只覺得好看,想跟葉淶分享一樣。
葉淶迷迷糊糊剛睡著,門鈴聲就響了,葉淶重新穿好浴袍起來,打著哈欠走到門邊趴在貓眼兒上一看,剛剛那點困勁兒一下子就沒了。
盛明謙在外面。
葉淶開啟門:“你……”
盛明謙總是不讓他把話說完,彎腰堵住了他的嘴,把手裡的行李箱用力往房間裡一推,行李箱咕嚕嚕滑行了一段距離,最後停在沙發邊。
盛明謙一把抱起葉淶,兩手拖住葉淶後背往裡走,用腳踢上了房門,砰地一聲,葉淶呼吸不穩。
盛明謙吻得像頭兇獸,卻又不敢動真格,只能自己繃緊牙根兒,壓下心裡不住翻湧的浪濤情緒。
“你,怎麼來了?”
葉淶眼前的視線霧濛濛的,看不真切,盛明謙松開他,才有了能喘氣的空檔,一邊張著嘴大口呼吸,一邊問。
盛明謙跪在床上,從口袋裡掏出葉淶寫給他的紙條。
這幾天,那張紙一直在他兜裡揣著,盛明謙時不時就把手伸進去摸一下,有空就拿出來開啟看兩眼,現在那張紙已經被他搓舊了,摺痕顏色都深了。
盛明謙一手撐著床,單手開啟那張紙,翻轉一面對著葉淶:“是不是你寫的,期待我們的下一個夜晚,現在就是下一個夜晚。”
“你要不要,來得這麼快。”葉淶呼吸還是不穩,剛剛被盛明謙親到缺氧,一句話只能分兩句說。
“三天了,”盛明謙擰著眉,望著葉淶的眼睛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委屈壞了,“三天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南城的宣傳活動一結束我就來了。”
睡覺前葉淶才收到盛明謙的資訊,現在一醒,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聽見他的聲音,感受到他的呼吸。
帶進夢裡的期待,還有夢裡那幾根,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修長手指,此刻像溫潤的春風,吹進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