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淶說著空洞的場面話,眼裡無光也無波。
記者還不死心,追著他跑:“葉淶,盛導那邊一直不回應,有人說你是蹭熱度,你不說點什麼嗎?”
“還有,你跟盛導離婚,是因為第三者嗎?”
“是因為秦子墨嗎?”
無論追他的人問什麼,葉淶一句話都沒再說,低著頭快步去了停車場。
葉淶趴在方向盤上緩了口氣,喘了幾口氣,等到外面的記者走遠了,他才開車往回走。
上高架之前,葉淶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己車後一直跟著一輛黑色商務車,心想,現在的娛記真夠拼的,竟然還跟車。
葉淶踩著油門提高了車速,中間沒上高架,拐了個彎道,又繞了一段路才徹底甩掉身後的那輛車。
葉淶拖著沉重的雙腿上樓,剛出電梯就看到公寓門口背對他的方向站著一個人,只虛虛晃晃的一眼背影,他就知道那人是盛明謙。
忙了一個大夜,葉淶現在滿身疲卷,額角還在突突直跳,所以他看著盛明謙時,覺得他的背影也是疲憊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壓著他。
盛明謙垂在身側的右手指間夾著一根抽了一半的煙,左手拎著早餐袋,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是葉淶,眼裡有痛意閃過,最後手忙腳亂滅了還冒著煙的煙頭:“你回來了。”
葉淶站在電梯口,即使隔了幾米遠,他還是清晰地聽出了盛明謙聲音裡的裂痕,又像因為剛剛著急滅煙,嗓子不小心被煙頭上的紅光燒過。
盛明謙頭發整理過,但眼睛卻是紅的,比他這個一整夜沒睡覺的人還紅,身上的西裝規整,但西裝褲腳上還有雨泥,皮鞋顯然是才擦過,渾身上下都透著狼狽了很久的人,努力想把自己收拾得體面一點,但依舊能暴露出倉促跟慌亂。
葉淶感覺,好像很久沒見過盛明謙了,但掰著手指頭數一數,其實沒幾天。
“你什麼時候來的?”葉淶皺眉,盛明謙不會是在這等了他一晚上吧,雨是昨晚下的,早上已經停了。
“我剛到沒多久,”盛明謙把手裡的早餐袋往前遞了遞,“早餐還是熱的。”
葉淶往前走了幾步,但沒接盛明謙手裡的早餐袋,走到門邊,背對著盛明謙掏出鑰匙開了門:“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的?”
孤兒院離市區太遠,為了方便工作,他搬出來又在市區新租了這個小公寓,新公寓的地址他沒跟其他人說,只有張一浩一個人知道。
但張一浩不會把地址告訴盛明謙的。
葉淶剛在心裡否認,盛明謙就說:“我來之前,問了張一浩。”
葉淶:“……”待會兒得問問張一浩。
門一開啟葉淶就走進去,盛明謙還跟在他身後。
葉淶定住繼續往裡走的腳,想到剛剛李潯的電話,回頭看著盛明謙,兩雙猩紅的眼睛四目相對。
葉淶笑笑:“盛導,對了,還得謝謝你幫我在出品方那邊說話,不然,我可能要賠一大筆錢。”
他一句話,盛明謙又想到簽離婚協議的那晚,他問葉淶想要什麼,葉淶第一次開口說自己缺錢,那時候葉淶還有一絲暗示,但他絲毫沒把葉淶跟《世界枝頭》聯系在一起,哪怕是一點點朝著那個方向的猜測,都會被他急匆匆避開,跟人在本能裡的,想要避開一場滅頂天災一樣。
所以,除了事實之外,還是他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斬斷了葉淶的念想,他是劊子手,手裡舉的是鈍刀子……
“出品方不會再找你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