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淶沒想到,院長一直想給他介紹的相親物件竟然是他。
安旭堯面帶微笑,穿得很正式,倒跟他隨意換上的運動休閑裝對比明顯,看葉淶一直站在門口,笑著開口問:“怎麼不進來。”
“安總,怎麼是你啊。”葉淶關門進去。
安旭堯拉開桌子對面的椅子:“我可是早就知道是你了。”
“謝謝安總,”葉淶略顯拘謹地走過去坐下,“上次的事一直沒機會謝謝你,今晚算我請。”
安旭堯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給了我下次可以回請你的機會。”
他的話葉淶沒法接,甚至有點後悔剛剛那一句,只對著他生硬地笑了下,沒說話。
安旭堯換了話題,跟葉淶簡單聊了兩句最近的天氣,又把桌子上的選單推給葉淶,讓他先點。
葉淶隨意點了兩個菜,又把選單遞給安旭堯。
葉淶以前沒相過親,也沒有應付眼下這種局面的經驗,坐下幾分鐘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安旭堯問他什麼就答什麼,一頓飯吃的不尷不尬。
倒是疲憊更多。
飯後安旭堯看出葉淶興致缺缺,感覺到他的疲憊,說要送葉淶回去。
葉淶擺擺手,說自己是開車來的,晚上都沒喝酒他自己回去就行,安旭堯走之前還是加了他微信,想約葉淶下一次吃飯的時間,葉淶應付著說最近忙,婉拒了他的邀請。
從酒店出來,葉淶剛走到車邊,就聽到風裡裹了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在叫他。
“葉淶……”
風從指縫間穿過,葉淶冷得一哆嗦,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背直直的,整理好臉上的表情,笑眯眯轉頭,果然是盛明謙。
“盛導,真是巧,你也是來吃飯的?”
幾天沒見,葉淶感覺盛明謙不太一樣了,頭發長了一點,雙眼下的青色明顯,眼神幽冷,還是給他一種壓迫感。
“不吃飯,”盛明謙聲音啞了,抱著胳膊靠著車門,“才離婚幾天,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出來相親了?”
葉淶壓了壓眉頭,他不知道盛明謙是怎麼知道他是來相親的,除了孤兒院的人,他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但他也不想多問。
理智上,葉淶不想多跟盛明謙見面,十年的情感頗有重量,時時刻刻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他現在依舊無法直白平坦地面對盛明謙,之前在心裡勉強澆築起來的用來抵禦的城牆,已經慢慢壘出了高地,他不想跟盛明謙多待,他怕那堵牆會破裂坍塌,所有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葉淶眼神往上挑著,對上盛明謙的眼睛,盡量跟他保持距離:“盛導,原來你也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我們就已經沒有關繫了,協議關系沒有了,婚姻關系也不存在了,我們是兩個互不相幹的個體,我現在跟人相親,跟你無關了,話說,你怎麼反應這麼大?”
葉淶似笑非笑,眼裡是調侃也是遺憾:“盛導不會是後悔了吧?還是說……你的佔有慾在作祟?嘖,這種思想可萬萬要不得……”
主動攻擊也是一種防禦機制,這是人的本能。
葉淶說完屏住呼吸,胸口那裡一直砰砰直跳,他沒等盛明謙的回應,轉身開門上了車,餘光還是清晰地看見了盛明謙額角在跳動。
年後雪一直沒停,斷斷續續地下。
北風呼嘯,雪花淩亂,紛紛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