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十字路口跳了綠燈，燈光透過微風刺眼地閃動，
霍長霆走在夜空中，街道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幽寂天地之間，萬物都似泡在水裡，凝固了一般。
然而，酒的氣味，似乎更加濃鬱地在空氣裡飄蕩開來，像小而亮的火焰，一口一口貪婪吞噬著他的神識。
霍長霆只是在走著，一如既往地走著。一步也不快，一步也不慢。
他走過長長的路面，走進地鐵站的入口，沿著一階一階樓梯往下，像是一個無阻礙，一帆風順的旅人。
雖然如此，他走一步，眉頭就蹙得愈緊一些，就像一張不斷繃緊的弓箭。
於是他停了下來，拿出手機。
將電話撥了出去。
江離別鈴聲喚醒時，剛好夢見自己不到四十歲就存夠百億，準備退休浪跡天涯。
這個鈴聲是他為霍長霆專屬設定，已經形成條件反射，鈴響不到兩秒，
眼睛還沒睜開，電話就接了起來：“霍總？”
再這麼下去，江離覺得自己活不到四十。
電話接起後，對面半天沒說話，江離可能也是人醒了，腦子還睡著：“您被綁架了？”
對面還是沒說話。
“霍總，要是您不方便說話，就咳兩聲？”
連著兩句話，霍長霆莫名酒醒：“沒什麼，明天上班別遲到！”
啪！地一聲，電話就掛了。
江離拿著手機遲遲沒放下，然後像抽搐似的驚坐起身。
一看時間，半夜三點過，
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提醒自己明天上班別遲到？
神經病！
你祖宗！
你大爺！
你t！
你奶奶個腿兒！
霍家健在的人，和霍家十八代祖宗都被江離問候了一遍，他才又繼續睡了過去。
……
霍長霆到家時已經淩晨四點，按照他的生物鬧鐘，再過兩個小時就該起床了，
也不知道剛剛為何要打那個電話。
這一夜，顧漁睡得特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