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汛恩了聲,抬手揉揉顧辰軟軟的藍毛。
之前他都是碰一下就鬆手,這回揉了一下又一下。顧辰看著他沾著墨水印的內手腕,下意識地用兩只小手抓住。
路汛:“討厭麼?”
顧辰搖搖頭,他抓著路汛的手腕,說是抓,但因為個子關系,看著又有點像抱。
顧辰:“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做。”
說著,輕車熟路地從口袋裡抓出隱身衣套上。
老實說,他沒想到路汛會為了自己的事這麼拼。明明就算寫了作業,他也不一定能回來。
路汛看著顧辰把隱身衣穿好,不等他站起來,胳膊一伸,直接把他抱進了懷裡。
路汛:“還是做鮮花餅?”
用靈魂狀態腳踏實地當了會兒人,突然又被抱起來,顧辰有些不適應:“我自己走吧。”
“別動。手疼。”
顧辰立刻不動了。
過了會兒,心裡還是覺得難受:“我再給你按按吧。”
路汛唇角微揚:“怎麼按?”
顧辰把兩只棉花手放到路汛的外手腕上,一下一下地敲:“這樣行嗎?我沒手指……”
“先這樣吧。”路汛盯著臂彎間的藍色腦袋,聲音放低,“等你變回去了,再好好幫我按。”
顧辰剛想說到時候你就不疼了,餘光突然瞥到一抹灰。
路汛腳步一頓,看著從旁邊走出來的路澤宇。
路澤宇看路汛騰空橫著胳膊,樣子像極了剛從醫院骨科裡跑出來的,只差沒有纏繃帶。
“你那個遊戲直播,差不多可以停了。”
路汛當他是空氣,直接繞過。
“等會兒我讓醫生過來。”
“用不著。”路汛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路總的私人醫生我消費不起。”
“路汛。”路澤宇看著越走越遠的路汛,沉聲,“這次期末你要是到不了年級前十,就跟我回香港。”
路汛停下腳步。
身後響起關門聲,在空蕩蕩的客廳裡顯得格外刺耳。
顧辰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發現路澤宇已經走了。再看路汛,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漆黑的瞳孔裡卻好像有火苗在跳動。
顧辰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措辭。
路汛抱著他繼續走,一陣微風飄來,顧辰動動鼻子:“好香啊。”
清甜的香味從鼻息流入,大腦和身體好像一下輕了起來。顧辰看著前面密閉的窗子,疑惑:“哪來的花香?”
路汛往客廳深處走,轉過一個彎,又走了幾步,一扇半開的木門出現在眼前。
門下掉了幾片暗紫色的花瓣。路汛看了會兒,拉開木門往裡走。
門裡是一截長長的階梯,大概十幾個臺階,越往上,陽光越強烈,一直到頂,成片花海突然在眼前乍現。
顧辰睜大眼。
天臺很大,粗略望過去被分成四塊區域,有露天,還有小溫室,粉海棠,白丁香,茶花……各種顏色的花朵渾然天成地簇擁在一起,好像上帝親手畫的粉水畫。
顧辰想起政治之前說,天臺上這些都是路汛媽媽養的。但既然她已經過世了。
“好美。”顧辰看呆了,“原來你這麼會養花。”
路汛緊繃的表情融化些許:“你喜歡什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