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就像是在用兩只小拳頭走路。
顧辰來不及多想,循著齊翔聲音傳來的那點快步走去。沒走出幾步,腦袋突然撞到了一層東西。
那東西自帶彈性,顧辰撞上去就被彈回來。他睜大眼睛,抬手去摸。
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顧辰感覺那東西既軟又硬,還帶著韌性,無邊無際,好像一層軟玻璃。
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念頭浮上腦海——他好像被關起來了??
“肖主任!”顧辰用力拍打那層把他關起來的東西,“齊翔!!”
外面沒有一點回應。
走廊上,肖明朗長長地嘆了口氣。
“靠。”齊翔握緊拳頭,“都是四中那幫孫子嚇到學霸了!看我過兩天……”
“你傷怎麼樣了?”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不急不緩,打斷了齊翔的激情宣言。
齊翔回過神,先是看到肖明朗噴火龍般的眼神,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剛才差點說了把自己送走的話。
他心虛地轉了下眼珠子,視線穿過肖明朗的肩膀,落到他身後。
不遠處的牆邊蹲著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衛衣的少年,面板很白,頭發有些長,兩邊已經過了耳朵,他眼型狹長,黑色瞳孔裡沒什麼情緒,給人感覺淡淡的,卻又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路哥?你還在啊?”齊翔抬了抬自己纏了兩圈繃帶的右胳膊,笑嘻嘻道,“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路汛點點頭,他腳邊放著一個黑色雙肩包,大小跟登山包差不多,甚至還要再大點,讓人感覺能塞下一個兩三歲的小孩。
路汛右手半個手肘壓在包頂上:“餘帆他們呢?”
齊翔:“都沒什麼事兒,剛包紮完回去了。”
“什麼?!”肖明朗火氣騰騰,“我不是讓他們在診室門口等我嗎?!”
齊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兄弟賣了,剛要找補,就見肖明朗身後的路汛站了起來。
“您別急。”路汛用兩根手指提著雙肩包頂部的手挽,安慰人的聲音好像中提琴在演奏,“我去把他們叫回來。”
肖明朗對這副讓全校女生淪陷的嗓子全然免疫,要不是在醫院不好發揮,他可能已經吼出來了。
“你給我站這兒,哪兒都不許去!”他咬牙切齒地說完,轉頭對齊翔道,“回去,先給我寫3000字檢討,明天再跟你們算總賬。”
齊翔哀嘆三秒,又道:“主任,這次的事跟路哥一點關系都沒……”
肖明朗:“4000字。”
“……”齊翔閉嘴,磨蹭著往外走,一步三回頭,不停地看路汛。
路汛用眼神示意了下齊翔右手邊的牆角
。
“5000……”
齊翔身體一閃,飛快消失在牆角。
肖明朗深呼吸兩下,轉頭去看身後的路汛。路汛比他整整高出兩個頭,他不得不抬起頭說話:“你……”
路汛提著書包,走了幾步,坐到離病房十米開外的長凳上。
肖明朗擰眉,跟著走過去:“讓你坐了嗎?”
路汛平視肖明朗:“這樣您頸椎能舒服點。”
“……”確實舒服很多。
肖明朗背起手來回踱了兩步,“路汛,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路汛兩條腿散漫地岔開,右手肘壓在身旁的書包上:“我沒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