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都讓時驚塵變得更加珍愛已身,也漸漸明白只有先愛己才能愛他人。
腳下的梅枝載著人離了地,黎未寒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只道:“忘憂谷。”
“忘憂谷,師尊……是為了我嗎?”時驚塵問了一句。
黎未寒之前讓雪玲瓏用扇子,把那些被關押的龍族人引去忘憂谷。為了減少麻煩,再度挑起紛爭,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曾與魔尊言明,如今居然為了他要親自過去了。
這一去,腹中的小東西便藏不住了。
龍族人向來重視新生的孩子,只怕這孩子要留在忘憂谷了。
時驚塵垂了垂眸,陷入沉思。
梅枝載著兩人一路來到忘憂谷的邊界,鎮守邊界的白虎發現外人,即刻打起了精神。
黎未寒將信帖丟了過去,那白虎縱身一躍,咬住信帖便往林深處去。
很快便有人前來接應,黎未寒與時驚塵跟著那人,走到一出曠野,高聳入雲的石峰便現在了眼前,這石峰之上便是忘憂谷魔尊的風月樓。
尋常人上不去,唯有乘龍騎鶴。
黎未寒體內的龍族血脈所剩無幾,不能化形。接引人一路走來,也不曾發現身邊的人曾經也是龍族。
待走到近處,那接引人才化做一條黑龍,將二人載了上去。
風月樓不單單只是一個建築,而是一群林立的殿宇。
那黑龍將二人載到一處幽暗的大殿,人一進去,殿內的燈便亮了起來。
黎未寒抬眼去看,只見周圍的牆上置滿了魂燈。這些魂燈的火十分幽微,不能用來照亮大殿。
“師尊,這些是……”
黎未寒看著魂燈,道:“人到了僅剩殘魂一縷的狀態,意識薄弱,最適合被用來煉傀儡。那些被姚如海關在潭底的龍族便是如此。即便能呼喚一二,有識人的徵兆,卻始終回不到最初的狀態,這魂燈是為了養他們的殘魂。”
“不錯。”
黎未寒的話剛說完,便有人作出了回應。
時驚塵抬頭去看,之間那幽暗處一個人影正緩步而來。
此人一身玄色勁裝,赤金做的發冠束在腦後,唇角似揚非揚,叫人琢磨不清具體的情緒。
黎未寒不是為了這些人爾來,沒有就他的話往下接,只問了藥孃的所在。
這龍族的胎靈唯有鬼道中人才能看破,藥娘是從鬼道投奔忘憂谷的,對此最為清楚。
人很快被沈長星叫過來,看上去只有十四五的小姑娘,實則是活了百來年的鬼魂。
藥娘先是看了一看時驚塵的腹部,然後將手搭在了他腕上的寸關尺處。
黎未寒頭一次見小鬼把脈,不免有些好奇,遂看得十分仔細。
藥娘把了許久的脈,才道:“無妨,不過是胎氣不固,少些操勞便是。”
她將自己帶來的脈枕收好,又對看了黎未寒一眼,囑咐道:“不只是操勞,還有……房.勞。”
此話一出口,站在一旁的沈長星不由得挑了挑眉。
黎未寒並未解釋太多,沈長星也不是個愛問東問西的人。只是這“房勞”二字,看起來和眼前不食人間煙火的兩人可不太符合。
似是想到了什麼,沈長星忽地皺了皺眉。
時驚塵被說的臉頰似火燒一般,紅了個透徹,那邊藥娘還在繼續解釋:“龍族的胎靈雖十分強大,卻對生之氣格外有好感,故而在行.房不會觸動自身的結界保護。一兩次倒沒什麼,若是不加節制,恐怕要傷及胎靈,往後還是分開住為好。”
“要分開……”時驚塵的音聲有些小,他抬頭看了黎未寒一眼。
黎未寒面上並沒有特殊的神色,倒是沈長星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藥娘見二人都不言語,接著道:“既然是龍族的胎靈,還是養在忘憂谷為好,仙尊以為呢?”
藥娘看了黎未寒一眼,黎未寒稍加思索,便應了下來。
往日不知節制,今後倒是得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