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初心,自然是想要殺他的初心。
黎未寒想過這人會投奔他,卻沒想過是投進他懷裡。他很好奇,這傻狍子心裡除了恨,是不是就只剩下了愛。
如此愛憎分明倒也是個奇人。
時驚塵見他早已識破,忽覺得從前種種出盡了洋相。
“你早知道,卻不告訴我。”
“那會兒告訴你,你信嗎?”直覺告訴黎未寒,時驚塵這身子裡的軀殼並不純粹。正如同自己,時驚塵只是不純粹二而已,他卻已然完全不是折梅。
時驚塵大抵也發現他的不同,所以才很快轉換了心思。他沒來問,黎未寒便也沒有揭穿。
“現在信了。”
有些事旁人千言萬語也勸不住,唯有自己走了才知曉,才知曉黎未寒與那人不同,他是那樣一個值得去信賴,值得去跟隨的人。
時驚塵拉過黎未寒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又道“不止我信,他也信。”
黎未寒看著眸中含光的人,略略抬了抬唇角。
他的手順著時驚塵衣裳進去,落在那已然不似從前緊致的小腹上。
時驚塵的腰身細,如今揣了一個,穿上衣裳也瞧不出什麼。
男身孕子對黎未寒來說是一件很新奇的事,特別是這身子裡是他的血脈。
是驚亦是喜。
時驚塵本就被種下了梅花印,眼下黎未寒的手落在他身上,心下便不由得起了些漣漪。
感覺到懷裡人已然心不在焉,黎未寒便縱了他的心意,將手往那處去。
時驚塵的眸光動了動,伸手抓緊了黎未寒的肩膀,靜靜感受著略帶薄繭的掌心與指節。
黎未寒這些日子,也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氣,這傻狍子平日裡看著生人勿近,一旦做起了這樣的事,嘴裡的話比誰都多。
入流的不入流的,兩片薄唇一張一合,什麼都能吐露出來。
黎未寒顧及著時驚塵腹中的小東西,差不多了,便收了手。
時驚塵像是意猶未盡,一雙眼仍落在黎未寒身上,纏著燭光,揉著濃情。
黎未寒這回沒有縱著他,只將手放在他眼前,挑了挑眉。
時驚塵會意,將垂下榻的腿收上來,俯身銜住了他的指尖。
“師尊……”
時驚塵不斷喚著黎未寒,黎未寒節制到最後,還是放下了羅帳。
心下的剋制輸給了纏著他的一雙腿,攬著他的一雙臂。
黎未寒從前只聽說過“春宵苦短”一詞,與時驚塵相遇後才發現,只要心下惦念,便夜夜是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