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什麼?”黎未寒問他。
時驚塵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捨不得師尊。”
他還是說了一句最簡單,最直白的話。
有時候話不需多,只是這麼一句,就足以打動人心。
黎未寒的手摩挲在時驚塵的耳垂上,只覺得燈火下的人,格外赤誠,可愛。
他想到從前時驚塵處理完委託,便日夜兼程地趕回來,便問了一句:“從前也是嗎?”
“從前?”時驚塵重複了這兩個字,心下也想起黎未寒口中的從前。
那會兒,他總以為夜以繼日的趕回來,是為了早些休息,卻不知心中最盼望的,是回到凝雪堂時,黎未寒對他說的一句“辛苦”。
他早就無法離開這個人了,在不知不覺中裡,愛意已深。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讓一個人完全屬於自己。
這樣的情緒,讓他許多個日夜,都無法入眠。
時驚塵沒有回應,只是攬過黎未寒,將臉埋進他的脖頸中,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梅香。
他很想告訴黎未寒,他是自己見過最好的人,好到天上地下無人能及。若非今世能遇到他,得知葉汝死時,他大概就會去黃泉往生了。
這世上讓人恐懼的從來不是死,也不是輪回,而是失去執 念後的長生與迷茫。
他沒有鴻鵠之志,也沒有萬人之上的野心,只想和眼前的人在一處。
黎未寒的手撫在懷中人的腦袋上,靜靜感受著來自時驚塵的體溫,將自己也變得溫熱。
他從未想過這世上能有一個人,如此眷戀著自己。
這種感情無時無刻不在感染著他,也讓他覺得這漫長時光裡有了一絲樂趣。
他不是一個容易的動情的人,卻又忍不住被最簡單,最赤誠的心所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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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驚塵一夜沒睡,幾乎是數著更漏到清晨的。
黎未寒第二日去後山時,交代了時驚塵許多東西。他讓時驚塵往琉璃棧一趟,再領著楚天舒去靈山道一遭解決一下那魂燈之事。
除了了這兩件大事,還有些瑣碎的小事。
時驚塵是個很聽話的人,交代給他事,便一定會完成,黎未寒對他很是放心。
待一切都安排好,黎未寒才往後山青雲洞去。
調息一事,是要借日月之靈與已身血脈相融。
黎未寒從前調息皆是一心一意,如今腦子裡疑團重重,好幾日都沒能進入狀態。
輕如燕那倒黴師弟梅君華出逃在外,也不知現在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