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真的信我嗎?”時驚塵忽然問了一句。
黎未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同樣問道:“你又會相信本尊嗎,信本尊可以護你周全。”
他二人的年歲加起來,頂不上那些老狐貍一半,如今卻要真正開始與那些人抗衡了。
時驚塵看向黎未寒的眸子動了一動,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他信。
這世上所有人他都可以不信,唯有一個屢次將他護在身後的黎未寒,他不能不信。
“師尊,記得保重自己,若是那些人為難您。”
“他們不敢,你放心。”
黎未寒這是頭一次說出這樣肯定的話,不是因為對那幾個老東西有了解,而是因為對自己和時驚塵有信心。
他知道時驚塵清清白白,也知道自己不會再有更狼狽的時刻。
仙門中人將內丹與靈根看得比性命都重要,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不過是一個靈根低劣的乞丐,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
只要他身側的人平安便好。
時驚塵依舊看著眼前的人,這一眼,就好似要把這棉花娃娃刻進骨子裡。
他們都承諾彼此,一定會保全對方,卻又沒有做保全自己的打算。
誰都不知道,今次是不是最後一次相見。
黎未寒抓著時驚塵的衣裳,伏在他耳邊道:“從這裡出去向東走,本尊安排了人接應你,他會將你藏到一個旁人都找不見的地方,你切記要聽他的吩咐。這水牢不好逃脫,本尊先想想辦法,助你離開。”
“不必了,徒兒這便走。”
“你,怎麼走?”
黎未寒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這人腰上束這縛仙鎖,他要怎麼走?
未待黎未寒細細思量,眼前的人一回頭,溫熱的唇忽然擦過棉花娃娃的臉頰。
時驚塵最後看了黎未寒最後一眼,就那麼在黎未寒眼前驟然破碎,化成了一隻紅尾靈蝶。
那靈蝶託著黎未寒,將娃娃送到岸上,又圍著他轉了一圈,忽地隱匿在黑暗之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等黎未寒反應過來時,整個水牢中,只剩下了潺潺流水。
這人的能耐,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黎未寒挑了挑眉,即刻貼著那石壁的邊緣,往出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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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道。
一個身著青衫的青年男子牽著馬匹,停在了路旁的茶亭。
“老人家,來一壺茶。”
那人道了一聲,未待那店家將茶拿來,便捂著肚子,問了一句茅廁的方向。
店家指了一指,那人扔下茶水錢,囑咐店家先把茶放過去,便往茅廁的方向跑去。
“怎麼走得這樣急。”
店家將茶水放在桌上,剛回到爐火邊,便見有個年輕人進了茶亭,拎起了那剛端過去的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