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時驚塵是日久生情。
時驚塵聽她這麼說,問她道:“還有什麼人喜歡他嗎?”
這麼些年,除了符聆那樣別有用心的,倒是沒聽說過黎未寒有什麼愛慕者。
百花休聞言,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激動,但話到嘴邊還是憋住了,只道:“大有人在,沒準兒像你一樣憋著呢,你可抓緊點兒,別到時候讓旁人捷足先登了。”
“不會的,師尊修的是無情道。”時驚塵說這句話時,是沒多少底氣的,他連自己的心意都尚且不清楚,更不用說是旁人的心意了。
百花休“嗐”了一聲,道:“那可不一定,先不說這世上沒有修成無情道的人,即便是臨門一腳,也還得有個情劫不是。到時候他的情劫來了,先跟別人纏綿去了,你可願意?”
“我……”時驚塵這是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情劫,若要飛升必須得渡情劫嗎,黎未寒看上去,不是要修那種斷情絕愛的無情道,更像是什麼人都愛,有情勝似無情。
百花休見他這一副懵懂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心道這人在鹿林時是一個樣兒,在他師尊面前又是一個樣兒。
如今這茫然無措的樣子,連個幾歲的小孩兒都不如呢。
“我跟你說,這感情一事雖也有‘近水樓臺先得月’一說,但從來都是不分先後的,你在這兒扭捏,到時候被什麼人捷足先登,後悔也來不及了。”
百花休把這事兒的後果說得十分嚴重,他就是要時驚塵知道,遲則生變的道理。
時驚塵問她道:“那你說,該當如何?”
百花休拉了拉他的胳膊,在他耳邊道:“你蠢呀,那月亮在天上不會動,自然不會朝你飛過來,他不來,你過去不就行了。這‘惡狗怕蠻棍,烈女怕纏郎’,他去哪兒你就跟著唄,到時候沒了你,反倒是不習慣呢。”
“若是那人無意,還要糾纏嗎?”時驚塵又問了一句。
百花休聽他這麼問,拍了他腦袋一下道:“你怎麼畏首畏尾地,他無意就無意唄,你有意不就行了,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呢。這仙門百家裡模樣好新性兒好的人多了去了,別到時候他給你找師娘回來,到時候可都遲了。”
兩人在一處說話的情景,正巧落入黎未寒眼中,他見二人似乎相談甚歡,心下也有些高興。
總算是有點進度了。
吃完東西後,楚然和黎未寒把那爐子收了,又挨個兒送了幾個小修士回院子。
這會兒整個人身上都是烤肉香,黎未寒琢磨著去什麼地方散散味兒。
剛要出門,便被身後的百花休叫住了。
“黎仙尊要去何處,我們也去!”百花休生怕黎未寒跑了一般,一下丟開時驚塵站了起來。
黎未寒愣了愣,見他這麼積極,忍不住笑了笑:“沐浴,你也要去嗎?”
“沐浴……”沐浴她可不能去,百花休看了地上坐著的時驚塵一眼,忙一把將人拽了起來,“他去!”
“我……”
“你什麼你,還不快去。”百花休不停地給時驚塵使眼色,他不明白這麼個大好的機會坦誠相待,時驚塵怎麼就是不主動呢。
黎未寒不知這兩人要做什麼,但也沒有拒絕,說了一聲“那便跟著”,即刻往院外去了。
喧囂過後耳畔又重歸寂靜,兩人在路上走了許久,都沒跟對方說一句話。
明月清朗朗地在高天掛著,整條道都很亮,亮到足以將走在前方的人看個清清楚楚。
“師尊,咱們要去何處?”時驚塵問了一句。
黎未寒道:“後山有溫泉水,咱們去瞧瞧。”
“溫泉水?”
時驚塵很快見到了後山竹林中的溫泉水,與天韻山莊的靈泉不同,這地方好似是專門供人修養的。修了好不少池子,每個池子都被木頭做的隔扇隔成了兩個。
看守溫泉水的小童正坐在門口打盹,黎未寒停在那小童面前,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
小童的眼睛還沒睜開,口中便熟練道:“男修往左走,女修往右走。”
他說完之後,發現站在眼前的人是黎未寒,眼睛突然亮了一亮:“黎仙尊。”
“許久不見,你還在這兒。”黎未寒像是認識他,很和善地打了聲招呼。
那小童一個沒留意,腦袋上便冒出兩只毛茸茸的耳朵來,他十分惋惜道:“沒辦法,我不會控夢術,只能看看泉水。仙尊要沐浴嗎,這會兒沒人來,直接往左走就好。”
“多謝了。”黎未寒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帶著時驚塵往左邊的迴廊去。
時驚塵回眸看了一眼那小童問道:“剛才的,是什麼人?”
“靈獸,很聰明的靈獸,只可惜不會控夢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