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太合適。”黎未寒很果斷地道了一句。
“不合適?”楚然這是頭一次見黎未寒說這種事,他放下水桶,走到黎未寒身側問他道,“怎麼不合適,我天堂天韻山莊的大公子,還配不上她一個靈秀宮的女修嗎?”
“非也,天機不可洩露,你只記得離她遠些便好。”
這百花休是未來要站到時驚塵身側的人,情人眼裡出西施,楚然非她的良人,便是楚然是天上的鳳凰,海裡的蛟龍龍,那百花休被時驚塵遮了眼睛,未必看得上他。
這世間的男女之情,有甜便有苦,兩情相悅便是甜,求而不得便是苦。若是楚然動了心,往後要受的冷落苦楚,可多了去了。
楚然聽黎未寒說得這麼邪乎,心下一時對這位名字稀奇的百花休也有幾分好奇。
人就是這樣,越是不允許見的人便越想見,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越是心心念念。
他腦海中想著百花休,幹活的心思也被分了去。
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床榻,好在這地方寬敞,兩個人睡一起也並不覺得擁擠。
因著屋裡有股子潮氣,黎未寒便沒有脫衣裳,直接和衣而眠。
睡到後半夜,耳邊一聲驚雷直接把人從夢裡叫醒了。
黎未寒以為下雨了,醒來以後才發現是楚然在打呼嚕。這人睡得四仰八叉,口開目闔,倒沒有一點白日的矜貴氣質。
黎未寒推了一把楚然,楚然一動不動,昏死過去一般。
見這人實在叫不醒,黎未寒也就不做無謂的努力了,他的目光落在榻下的靴子上,又想起了時驚塵。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安排,黎未寒起身穿好靴子,摸黑溜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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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驚塵一個人睡在榻上,讓符聆睡在遠處放著矮桌的坐榻上。
窗戶被開啟一個縫隙,一個不到一尺的棉花娃娃翻窗跳了進來。
它在暗中觀察了一下週圍的陳設,然後晃蕩著往時驚塵的帳中去。
見時驚塵的呼吸勻稱,棉花娃娃爬上了床榻,又攀到了時驚塵的身上。他扒著時驚塵的臉看了又看,確認這人睡著了,便伸出沒有指頭的圓手堵住了時驚塵的鼻子。
時驚塵本就睡得淺,被這麼一弄也就醒了。他打了個噴嚏,然後一眼看到了被噴嚏震倒在自己胸口的棉花娃娃。
這大眼睛的娃娃,正是他送給黎未寒的那個。
時驚塵坐起身來正要伸手去拿棉花娃娃,那娃娃滑下去拉了拉他的手拽了拽,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指了指床下,便跳下去了。
看著棉花娃娃一扭一扭費力地往窗戶的方向去,時驚塵便知曉是黎未寒在找他。
他披了外袍,摸黑跟上那娃娃。
棉花娃娃爬上窗子,正要往下跳,忽地被時驚塵一把撈進了懷裡。
“我抱你下去。”
黎未寒操縱的傀儡沒有意識,但時驚塵的語調仍溫柔的反常。
懷裡的傀儡一動不動,就那麼靜靜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