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窗下,楚然把將這一幕看得真切,他扯了扯同樣趴在窗邊看熱鬧的沐雪,問她道:“師姐,師尊和師弟……”
沐雪點了點頭:“當局者迷。”
今日時驚塵那生氣的樣子,是個人就該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也就他們兩個當事人,一個渾然不在意,一個在意得快把自己氣死了,卻又不知是為什麼在意。
楚然驚訝地用手捂住自己合不上的嘴,一副不得了的樣子。
天呢,這要是讓他爹知道,不得高興死。
南屋的燈火被點亮,時驚塵被黎未寒放下的時候臉都是紅的。
“解開。”時驚塵道了兩個字,黎未寒卻並沒有解開千機引的意思。
黎未寒垂眸看著燈火下彷彿倍受屈辱的人,和聲道:“本尊不會解開的,若是解開,你便又要走了。”
這人心口不一,分明想知道卻又不去問,自己跟自己生悶氣,實在是奇怪。
“……”時驚塵橫了黎未寒一眼,泛著燭光的眼眸,盛著淚花一般。
黎未寒坐在榻身側,看著他道:“那符聆是一條自投羅網的大魚,你等著看吧,會有驚喜。”
“驚喜,什麼驚喜。”上一世符聆早早出現,和那折梅繾綣了數年,他倒是沒看出來這人是什麼大魚。
“現在還不能說。”黎未寒這麼一說,反而勾起了時驚塵的好奇心。
時驚塵看著黎未寒,半日的苦悶在他三言兩語間消散了個幹淨。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有些沒脾氣,居然可以被黎未寒三言兩句就哄好。
“別是為了收爐鼎找藉口。”時驚塵悶聲道了一句,忽然被黎未寒勾起身上的紅絲,拉到了近側。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黎未寒的一呼一吸,都能被感知,時驚塵咬著唇,神色忽然有些慌張。
黎未寒靜靜看著時驚塵,片刻後才沉聲道:“若本尊真的要找爐鼎,何須找旁人呢?”
這天底下,還有比時驚塵更極品的爐鼎嗎。
他的目光流轉,直讓人覺得是往人肉裡盯,骨裡看。
時驚塵低了低頭,道:“師尊,知道我……”
“本尊知道,本尊不是楚然,眼神還算不錯。”黎未寒低低笑了笑,適才松開勾著時驚塵的手。
時驚塵愣了愣,身上的紅絲在黎未寒鬆手後慢慢消散。他抬眸看著黎未寒,一時覺得自己的白日生的氣都像是在無理取鬧。
他原本不是這樣一個愛生氣的人的,底是怎麼了,每次有關黎未寒的事都這樣沖動。
“師尊,我……”
“你什麼,你該睡了。”黎未寒提醒了一句,往裡屋去。
時驚塵坐了好一會兒才往裡屋去,剛走到臥榻旁就發現整張榻都被睡成一大灘的雪玲瓏佔了個幹淨。
這小東西白日裡不知往何處躥,晚上倒是知道找舒坦地方。
時驚塵無奈地看著雪玲瓏,帳中的人似乎也發現了異常,沒有起身,只吩咐了一句“進來睡”。
時驚塵聽見這幾個字,頗為猶豫地望像眼前的最後一層帷幔。
猶豫許久,時驚塵還是輕手輕腳地掀開帷幔,走了進去。
帷幔內的床榻很寬敞,睡兩個人也是綽綽有餘。
黎未寒就那麼背對著時驚塵躺在榻上,月白色的軟料中衣遮不住好身形,薄被輕輕搭在腰上,彷彿隨時會被扯落。
時驚塵正看著,黎未寒忽地轉過身來問他道:“還記得我給你說的鹿林的事嗎?”
他抬頭去看時驚塵,柔軟的中衣領子就那麼敞開著,露出大片緊實的胸膛。
時驚塵看見這一幕,晃了晃神,忙撇開自己的目光,背對著黎未寒坐在榻邊才道:“早已爛熟於心,師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