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日後閑下來,你多帶他往各處走走,咱們這兒沒有,那外頭的好姑娘可是多的很。到時候亂花迷人眼,他還能坐懷不亂嗎?”
雲娘這一番話,讓楚天舒心下豁然開朗。
這男人愛女人呢是天性,黎未寒這麼信誓旦旦說什麼無情道,必然是因為鑽進了修行的窟窿眼兒裡,坐井觀天,被束縛了眼界。他這個做長輩的,怎麼也要幫著多留意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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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未寒對爐鼎的印象,全部來源於那個寫的稀碎且爛尾的原著。
身為爐鼎體質的人就像是沒有鑰匙的寶庫,被人肆意掠奪,甚至當做私有物來交易。
這部分人雖有巨大的靈力,卻不懂得化為己用,像時驚塵這樣擁有主角光環,能夠及時醒悟的人世間只此一個。
大部分爐鼎體質的人為求安寧與庇護,便要被迫委身於旁人。
這批人,活得實在是身心俱疲。
黎未寒不要爐鼎,一方面是自己不喜歡,一方面也是顧及著他在仙門百家中的影響力。
連他鎮壓鬼帝時,隨口說的一個“操”字都能流行數年,若是他也使用爐鼎,不知又有多少修士為求捷徑也要效仿。到時候,遭殃的是那些適合做爐鼎的人。
黎未寒在攏月居那番話時驚塵也聽見了,黎未寒平日裡是囂張,但遇到這樣的事,倒是對弱者有一份特有的溫柔。
他自己是爐鼎體質的人,上一世種種苦難遭過,也明白那被人覬覦,終日不安,好不容易相信一人,卻又信錯了人的感受。這些感受,今世黎未寒好像也能明白。他倒是的什麼樣的一個人呢,為何疾言厲色,卻又溫柔至極。
時驚塵看著黎未寒的背影,久久不曾言語。
黎未寒剛進院門,察覺身側沒了人,便回頭提醒了一句:“你站著不動,是要本尊揹你嗎?”
時驚塵看著蹙眉回望自己的人,淺淺笑了笑,趕忙跟上黎未寒的腳步。
身後的雪地留下兩串腳印,似是跨越了光陰,從往昔走到了如今。
時驚塵看著忍不住去看身側的黎未寒,在那皎若明月的面頰上,他忽而收獲了一絲安定。
真奇怪,走在他身側,居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凝雪堂。
黎未寒把時驚塵打發去庫房拿炭火,自己先進了裡屋。
他坐在榻上,將自己的一道靈力注入矮桌上的魂燈裡。那魂燈中的火焰接受到靈力後,忽然跳了一跳。
雪玲瓏趴在邊上靜靜看著黎未寒,帶著水汽的目光似乎在詢問如此做的用意。
黎未寒用薄紗做的罩子將魂燈罩住,解釋道:“在養她的精魄。”
“嗚――”雪玲瓏嗚嚥了一聲,走到黎未寒身側趴了下來。他用頭蹭著黎未寒的掌心,似是在尋求安撫。
黎未寒摸著觸感良好的毛,忍不住多劃拉了兩下。
“你這皮要是扒下來做圍脖,定然很暖和。”黎未寒隨口道了一句。
雪玲瓏聽見這話,翻身而起,沖他齜了齜牙,伸腿去拍黎未寒的胳膊。
這幾下沒漏爪子,軟乎乎的肉墊落在肌膚上,還挺舒服。
“師尊!”
黎未寒正跟雪玲瓏鬧著,一抬頭發現楚然領著沐雪進了裡屋。
雪玲瓏看見有人進來,再次躲到黎未寒的身後。
“師尊,你終於醒了,你都睡了七日了,我們擔心死了。”沐雪伏坐在臥榻下的墊子上,就那麼扒在榻邊撒嬌似地道了一句。
黎未寒看著粉面桃腮的小姑娘,語氣也軟了不少:“本尊這不是醒過來了。”
黎未寒說罷,伸手幫沐雪扶正發髻邊歪斜的珠釵。
時驚塵一進門,便看見沐雪十分乖巧地趴在黎未寒身邊,黎未寒眼中的喜憎向來明顯,他看得出黎未寒對沐雪格外不同。
這人如此潔身自好,不會是為了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