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楓面容僵硬的開始做作業,只覺得自己美好的人生已經到頭了。
有了謝老師的輔導,江以楓終於漸漸開始理解那些以往無法解答的習題了。
而且由於江以楓的學習進度始終跟不上謝景深的安排,他總是被捉著回來親,眼睫全是淚珠,整個人都被親得暈暈乎乎的的,有的時候還會被咬耳朵和肩膀。
江以楓原本對謝景深的依戀逐漸演變成了抗拒——哪個學生能不抗拒學習呢?
可還在醫院保守治療的父親、吊在眼睛前面的胡蘿蔔和老師們的放縱讓江以楓只能依賴著謝景深。
但是當成績逐步上升,從偶爾才能考進前一百到逐漸穩定到前五十,江以楓用了小半年的時間。
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做題得到糖果,沒寫完就被按著親吻,在混沌的激勵中慢慢向前趕著。
直到那天醫院傳來訊息,父親沒挺過去。
江以楓已經是高二學生了,前兩天學校剛剛舉辦了距離高考四百五十天的誓師大會。
江父中途出過院,卻不知怎的又突然惡化。
江以楓在醫院陪江父度過最危險的時間,期間幾乎已經說不出的父親始終說著想要看江以楓幸福,想要看他考大學,可很快江以楓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人往手術室送了幾次,錢像是流水一般往外花。
後面的兩次,江父都一出手術室就送進icu,江以楓沒再見過他睜眼。
直到他去世。
江以楓整個人的情緒異常崩潰。
當他跪在地上哭的時候,謝景深就站在他旁邊。
江以楓以為謝景深又會用各種理由要他學習,就像是半年多時間裡不斷地忽悠著他的一樣,抓著他往前走。
謝景深是個沒有同理心的怪物。
小江以楓想著。
然而謝景深什麼都沒有做。
他蹲在江以楓旁邊,把手搭在江以楓的肩膀上,什麼都沒有說。
謝景深陪著江以楓請假。
他沒有再提學習的事情,只是告訴江以楓,如果想哭可以抱著他哭,初春的晚上冷的話也可以抱著他取暖。
晚上住在酒店時,謝景深就蜷縮著摟著江以楓,兩個人的四肢在被子裡纏在一起,像是永遠都不會分開。
江以楓送走了他最後的親人。
謝景深聽說江以楓已經沒有家人了,母親早早離世,父親那邊又和親戚斷絕了聯系,連葬禮都只有江以楓一個人辦。
江以楓整個人消沉了很長時間,幾乎一個月內的時間裡,江以楓沒有看書,謝景深就那麼安靜陪著他,什麼都沒有說。
突然有一天,江以楓突然跟謝景深說:“謝景深,我想學習了。”
謝景深笑了下。
他把一個月內整理好的東西遞給了江以楓:“你以前就這部分知識最薄弱,一個月,忘記最快的肯定也是這一部分。”
“你還會記得我哪部分最薄弱?”江以楓詫異的張大眼。
謝景深沒說話,只是抵著江以楓的頭,輕輕地貼著他親了下。
“會記得。”
江以楓沒說話。
他的嘴唇顫抖著,最終主動抱著謝景深仰頭親了過去。
江以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可是他當真是完全把謝景深當成了救命稻草。
親吻,擁抱。
江以楓整個人都依在謝景深懷裡,不肯鬆手,只能用手指指尖死死地攀附著謝景深,連最簡單的鬆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