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意識到江以楓可能真的不知道那個救他的人是誰,於是便笑著拍拍他的手背。
“我們會及時找到那位好心人的,還有些事情要問問他。”
江以楓此時才想起胡兆成被狠狠踢中下巴那一下。
“胡兆成傷的嚴重不嚴重?”江以楓緊張的揪著床單小聲問道:“他不會還要承擔責任吧?”
“手臂斷了,而且下頜的位置也受了點傷……”警員笑著:“不是什麼大事,不影響審訊。”
江以楓點點頭。
警員又問了很多問題,後來也在允許的範圍內將拍攝的內容重新放給了江以楓。
江以楓看著他當時狼狽的樣子只覺得臉熱——然而下一秒攝像機突然黑屏晃了一下,緊接著一個人出現,那攝像頭模糊的掃過了那人的臉頰,然後便天旋地轉,成了擺設。
但是江以楓依然能一眼認出謝景深的模樣。
“等案件結束可以把錄影給我複製一份嗎?”江以楓猶豫著問道。
“嗯。”
江以楓鬆了口氣。
他在醫院住了幾天時間就出院了,回家後便急匆匆的趕去了片場。
雖然賀陽在隱約聽說情況後就勸說江以楓再休息一段時間,但江以楓依然熱情的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否則他就會記起來謝景深。
江以楓得不到系統的回應,整個人都處於懸崖的邊緣。
他感覺自己的情緒很危險,可這種失落的危險要遠遠超過謝景深最初消失的時候。
他拍最後一場戲的時候要在雪地裡被小弟殺害,劇組特意找了處雪深的密林邊上,而等開拍的時候,江以楓需要躺在雪堆裡安靜的等著頸部的血包流淨。
“先拍你倒地的鏡頭,血包直接拍特寫吧。”
賀陽先拍了組鏡頭,卻怎麼都不滿意。
江以楓用毛巾擦幹淨脖子,他在鏡頭前看了眼,突然開口道:“你把我的臉拍進去,不要拍特寫……這樣……”
江以楓比劃了一下,和導演認真溝通著。
“這幕戲估計得拍好幾遍,一直埋在雪裡不好吧?”賀陽糾結著看向江以楓。
“不,挺好的。”江以楓認真道:“就這麼拍吧。”
再次開機的時候,他的半張臉埋進了雪堆裡。在斑駁的樹影下,半張臉埋進雪堆,眼睛微微張著,血從脖頸一側蔓延開。
血珠一滴一滴的彙聚,慢慢的往側面流淌,暈濕的雪迅速凹陷下去,蒸騰出的蘊靄霧氣漸漸的消散幹淨。
“不行,還差點什麼,說不出來,但是就是差點什麼。”
拍完一幕,賀陽總覺得畫面還是差了東西。
而江以楓仔細觀察著前後兩個畫面,突然意識到缺了什麼。
“等會可以給我頭頂噴點水嗎?”江以楓詢問化妝師:“在發頂這個位置,要等到血大概流到這個位置……就噴。”
旁邊的關少東都震驚了:“你瘋了吧,現在零下多少度?你要噴水?”
“就是因為是零下,所以才要噴水。”江以楓認真道:“等會兒就知道了。”
他再一次趴在雪裡。
第三次人已經被凍得麻木了,半邊臉也刺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