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開路的情緒愈發的差了,他憤憤地望著江以楓,想要罵,卻又害怕捱打,只能努力把話說得好聽點:“我們又不打算問你要多少錢,明星賺錢那麼容易,你給我點怎麼了?”
“……”江以楓看著江開路,一字一句道:“我就是把錢捐了,我也不給你。”
“等警察來了,我非得要你給我錢不成,你打我打得這麼狠。”
江開路信誓旦旦的。
江以楓沒理他,他開啟電視,拉著謝景深坐在椅子上,等著警察來處理。
另外幾個也被扶著坐起來。
然而謝景深打得哪哪都疼,江開路捂著肚子齜牙咧嘴,另外幾個也不好受。
謝景深靠在江以楓身側看電視。
江以楓背對著幾個人坐著,然而謝景深看到江以楓掉眼淚了。
他的心髒一下子就軟下來了。
他抓緊了江以楓的手,卻沒說什麼。
警察趕到得很快,那幾個人先被帶走,而另外一位警察則輔助江以楓對房間內的情況進行拍照記錄,方便後期定損。
由於人數比預想的要多,警察便只帶了那幾個人回去,而讓江以楓打車過去。
離開家前,只留著江以楓和謝景深待在淩亂的家裡。
“我在這裡住了六年多,六年時間裡……”江以楓的手指觸碰著牆紙和傢俱,眼睛裡面流露了點背上的情緒:“我花了很長時間,也攢了很久的錢,甚至為了省錢做了很多攻略……一點點把家佈置成了這樣。”
江以楓把以前的事情說給了謝景深聽。
很長的事情,但是說起來卻很簡單。
他普通家庭出身,母親高中時車禍去世,上大學的時候父親查出來食道癌,江以楓覺得燕市的條件好,便把父親接到了燕市來看病。
當初他租住的就是這間房間,房東太太聽說他們的情況後,特意要了很低的房租,還給他們提供了各種方便。
他們賣了老家的房子,把錢拿來看病,大伯也趕來幫忙。
江以楓自小都是父母寵著長大,什麼都不會,他跟著大伯學掛號、拿單繳費,努力和醫生溝通,試著去認藥。
後來父親病情惡化,錢又不足,在大伯的幫助下向社會募捐,也成功募捐到了二百萬,做了兩次成功的手術。
然而第三次手術還沒開始,他的父親便撒手人寰。
“其實我挺幸運的,哪怕家裡人生病,我一路上都沒順順利利的,租房可以遇到好心人,看病的時候醫生也盡力在幫忙,募捐的時候大家也都幫了很大的忙,我好像一直都沒有遇到什麼糟心的事情。”
江以楓說話的時候,眼底盈滿了笑意。
他真不覺得有多悽慘,反而在他每次向下滑的時候,都有人幫了他一把。
哪怕是最初的江開路,也是在幫他。
江開路當年是真的幫他跑前跑後,又教了他很多東西。
“不過等我爸去世以後,我發現錢不對勁。第三次手術沒有做,術後的恢複也沒花錢,按理說應該剩下了一筆錢的……我當時腦子很亂,其實算不清楚到底剩了多少,只知道至少還有第三次手術的錢在。我想還了,或者把那個錢捐了,可是他告訴我說沒有了。”
“我不敢問他,直到我發現他買了車,出去旅遊,發的所有訊息都是在外面胡吃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