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楓用暖融融的白色羽絨被把自己包裹成了一隻大白繭。
從被子裡露出了光溜溜的肩頭, 發尾還沾著水,濕漉漉的搭著,只有一半鎖骨露著。
真像是要抬去送予皇帝的寵妃。
謝景深的喉嚨動了動。
他看到江以楓的時候, 先是笑, 然後又默默挪開了目光。
江以楓被他一句話臊得臉頰全紅了,昏黃的燈光下,江以楓的半張臉都藏在被子裡, 只露著一雙水眸,惹得謝景深不得不將被子下的雙腿交疊, 才勉強壓抑住心底莫名的沖動。
他把臉拉得遠了點, 然後才重新看向手機內的小人。
“看到提示……所以想和你說聲晚安。”謝景深神色溫柔, 他的目光飄忽過江以楓的肩,又緩緩將眼神挪開。
“只是想和我說聲晚安?”明明剛才江以楓也躊躇著想和謝景深說話,現在卻挑起眉眼,唇角含笑。他看謝景深似乎抿著唇很猶豫,於是便又急急追著問道:“只是想和我說聲晚安嗎?”
“嗯。”謝景深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了江以楓的身上。“其實是想你了。”
他說完, 眼前的銀弧就暗了。
謝景深的小妃子江以楓心滿意足的將自己裹在繭中, 伸手按下了床頭燈。
採訪的事情並沒有給江以楓第二天的生活帶來多少波瀾。
電影的拍攝接近尾聲,江以楓的戲份驟然增多。
他在一個場景內要拍攝三種不同的狀態, 因此需要不斷地換衣服化妝——幸好所有的戲份都集中在白天, 因此夕陽斜照後,緊張的拍攝便結束了。
謝景深開啟鏡頭的時候就看到江以楓頂著一臉血在笑。
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在抓緊手機靠近的那一刻, 謝景深的呼吸才逐漸平緩下來。
江以楓還和對戲的影帝聊天呢,一抬眼看到謝景深, 眼底先露出笑, 然後才偏頭跟影帝道:“鄭哥, 我先去卸妝了。”
“好。”影帝好脾氣的和江以楓擺擺手,而江以楓幾乎是蹦跳著去了化妝間。
他小心的反鎖上化妝間的門,神情立刻軟下來了。
江以楓面對旁人的時候總帶著點笑意,然而那種微微笑的成年人笑容會在看到謝景深的時候瞬間消失,換成熱烈而又純摯的笑意。
那種毫不掩飾的雙標表達讓謝景深的佔有慾得到了極度滿足。
他撐著臉看向江以楓,“今天拍得是第一百七十幕嗎?”
“你記得啊?”江以楓頓了下,又軟著嗓音笑著:“謝景深,你好像把我的事情都記得好清楚。”
“嗯,應該記得的。”
謝景深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更何況江以楓是他人生中一個完全不同於其他人的獨特色彩,那一絲濃墨重彩的色澤讓他連眼神都挪不開,記憶便更加鮮明瞭。
“可是現在才幾點,你不是還有一個小時才正式下班嗎?”
“……遇到了點事情。”謝景深揉揉眉心,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開口了:“家族那邊給我安排了相親,我幾次都沒理,他們就直接找上門來了。”
說完,謝景深還又補充道:“他們甚至還想用生意和股份來威脅我……”
謝景深說到這的時候,眼睫垂下,嘴角卻翹起來了。
他換了個姿勢,十指交錯抵在下頜,那副模樣十足十的嘲諷。
“我……”
他很想讓那群人回去看看自己的股份,是不是還像之前一般富裕。
然而江以楓卻不像以往似的,他皺皺鼻子,然後極其小聲認真的說道:“那謝景深,你要不要先穩住他,然後想辦法把他的股份搞過來……或者讓他手中的股份縮水。”
“嗯?我以為你會讓我不要理他,或者妥協。”謝景深突然撩起眼簾。
江以楓面向他的時候總是很軟。
對著旁人時比較世故,可卻是個心腸軟得讓謝景深不忍心和他說太多殘忍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