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的沈芝玉不管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剛開始交往時的羞怯,還是剋制的接觸,一直到幾乎算得上決絕的淪陷,都看不出半點她自己的痕跡。
李滄東很滿意,拍完轉頭回去剪輯。
沈芝玉表演算的上聰明,她很會用眼睛來揚長避短。
從立項,拍攝完成,到正式上映,有著漫長的空白時間,演員是隻有作品上線,才會進入繁忙狀態的職業。
像沈芝玉這種,近期也不能安排商業活動的情況。
除了在家,可能就只剩下和不同的男人約會來打發時間了。
soe的越久就越覺得乏味,長時間的推拉,讓那些人像是隔夜的牛排一樣,能吃,但是沒有必要。
明明只會在布馬帳篷裡見面,卻偶然的,在便利店遇見了,她家垃圾袋剛好用完了,長發鬆散的用黑色皮筋紮在腦後,素著臉,有種不加修飾的好看。
尤其是在活動期間,填滿電視臺待機室的愛豆們,不分男女,都是極近誇張的追求著非次元感,無死角的美。
過分華麗的妝容,讓每個人看起來都猶如人偶一般絢爛。
就像愛豆的職業性,像是夜幕降臨時迅速綻放的煙火,爆·炸式的將美麗消耗殆盡,又極快速的墜落歸於平淡。
“芝玉ssi。”
崔盛澈和店員說著一起結算,手中搖晃的蘇打水是她常喝的牌子,只是在代言期間她換成了代言的産品。
現在,到期的廣告沒辦法續,也暫時不會有同類競品。
沈芝玉接過蘇打水,零散的其他商品被店員裝進塑膠袋裡,拎在手裡簌簌作響。
慢慢的走在路上散步,她喝了一口蘇打水說:“其實我不喜歡蘇打水。”
“可是你…”不是常常喝嗎?
常喝也不代表會喜歡,崔盛澈瞬間想明白。
對於沈芝玉,他總是有想要流淚的心情,她說出口的那些,即使後來成為公開的事情,也不能阻止他心裡的酸澀。
反複的,一次次揭開傷口,自證清白,像粉絲們說的那樣,是生長痛,是即使已經過去了十年,也沒辦法結束的,漫長的雨季。
“那你喜歡什麼?”
“這個。”
沈芝玉舉起手裡的生奶油麵包,熱量炸·彈,除非抱著接下來不吃,還得拼命運動的心態,不然絕不可能會吃一口。
“其實很膩,最多隻能吃一口。”
吞嚥到胃裡消化的,只有這麼多,清淡的口味讓腸胃異常嬌貴,接受不了太多重口味食物,這款生奶油麵包,即使不像她這樣生活的女孩子,有些也接受不了它的甜膩。
可是口腔裡充斥著奶油的感覺,會讓沈芝玉感覺幸福。
喜歡生日蛋糕,因為沒能好好過一次生日,所以總對這些有執念。
後來她出道了,有了很多喜歡她的人,但是,她唯一吃到的甜,還是混合著眼淚的,故意搶走的,姐姐的生日蛋糕。
感覺幸福本身,就非常有罪惡感。
“那就吃一口好了。”崔盛澈撕開包裝袋,把麵包湊到她嘴邊,“不是喜歡嗎?”
沈芝玉看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小口,留下一圈齒痕,像是殘缺的月亮。
崔盛澈將麵包裝回包裝袋,問她:“怎樣?會覺得開心嗎?”
沈芝玉不怎麼開心,即使她是笑著的,崔盛澈也不覺得她開心。
但是剛才咬下面包咀嚼的時候,反而有種簡單純粹的開心,完全出自生理反應,卻又很快消失,比雨中海棠落下的水滴還要快速。
“你好像很少開心。”
沈芝玉習慣剋制情緒,尤其是喜悅、開心或者幸福,她總覺得自己沒有幸福的資格。
而享,不可以的,是罪惡的,是讓自己向下滑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