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往 痛苦分兩種,一種讓你變得更……
痛苦分兩種,一種讓你變得更強,另一種毫無價值,只是徒添折磨,我對沒價值的東西也沒耐心。這種時候,需要有人採取行動,或做一些不好的,但也是必要的事。
沈芝玉為了學習英語時刷過的美劇《紙牌屋》,在男主角出場時,讓他殺死了一隻被肇事逃逸傷重的狗。
他在動手前說出了這段臺詞,之後則是…
“很抱歉,它去世了。”醫生從取下口罩對李曦承說,“你可以去和它告別。”
“好了,痛苦結束了。”
沈芝玉將發絲勾至耳後,疏離淺淡的勾唇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說出了那句同款臺詞。
這不像沈芝玉會說出口的話,引來李曦承詫異的目光,她只是朝他眨眼輕笑,有點俏皮,卻沒有流露絲毫悲傷。
“覺得驚訝?”
沈芝玉有傾訴慾望的時候大多都是為了達成目的,不存在吐露真心的可能。
向醫生諮詢著,直接定下了寵物墓地委託代辦,只要有錢,任何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至少這種程度,對現在的李曦承來說,並不是需要皺眉的費用。
走出寵物醫院時,弄髒的外套被醫院處理掉,李曦承也沒辦法在夜風中為她穿上外套,畢竟他也剩下單薄的襯衫。
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像商業電影裡緊張的鼓點。
沈芝玉卻不疾不徐的將過去娓娓道來,像是清泉溪流一樣激蕩過,卻也只能歸于山間的無奈嘆息,將憐弱美發揮到極致。
“為什麼驚訝?醫學生的三理一化總是少不了實訓。”
活體動物實驗課,刨開兔子的時候其實沒那麼血腥,但不知道是麻藥給的劑量太少,還是那隻兔子天生有耐藥性。
明明其他組的兔子一次也沒醒,它卻反複來回醒了數次,肚子都是被開啟的,疼的慘叫,尖叫掙紮著,卻始終無法掙脫。
一次次的補著麻藥也無濟於事,看著它眼球變白,失溫變涼,散瞳、抽搐,大小便失禁,任何動物在結束生命時的反應大同小異。
在手術之後沒了呼吸,迎來補註解磷定,被扔進了黑色塑膠袋裡,成為醫療垃圾。
至於後來呢,沈芝玉練習到能把第一針精準的耳緣靜脈,送走了一隻又一隻的兔子。
有錯嗎?
沈芝玉已經很少為這些感到傷感了。
只是最開始的第一次,總會讓人印象深刻,比起幹脆利落的殺掉一隻兔子,被新手醫學生們反複折磨到接近虐殺的程度,總是讓人感覺內疚,有負罪感。
那個時候的沈芝玉也不例外,但是她情緒低落的時候,總是會被掩飾的很好,幾乎分辨不出什麼差別。
課業總是滿分的沈芝玉,在關於離別的一課,卻無法交上及格的答卷。
她討厭那種失控的,軟弱無力的感覺,所以每一次都用理性壓制,切斷那種情緒,就像切斷電源的機器,進入休眠狀態。
崔然峻真的很奇怪,他為什麼會發現?
明明她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卻一直被追問著原因,被他煩的不行,也可能是想要贏得他愛憐,更成功的偽裝成善良的樣子,所以才輕易的吐露出那些煩惱。
當時崔然峻做了什麼?
他只是低頭看著手機,好像確認了什麼,後來才知道這家夥竟然花錢買了個校內網id,發帖問了醫學院廢棄垃圾點。
回房間連衣服都沒換,又一句話也不說,莫名其妙的跑了出去,過了半天彈給她一個影片電話,讓她辨認哪隻是她處理的兔子。
比起感動,更多是覺得這家夥瘋了吧?
竟然跑去翻醫療垃圾。
說著讓他不要這樣,裝作感動的淚水盈在眼眶。
鼻頭微紅,像是強忍不想落淚一樣,揚著頭,卻在眨眼間,眼淚滑落在臉頰,在燈光照射下恍若碎鑽,純粹的,令人憐惜。
真是漂亮呢…沈芝玉看著手機前置原鏡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