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顧自的說著,有點絮叨,但是不令人討厭。
男愛豆的肩膀好像總是鋒利的,硌的人不舒服。沈芝玉也沒拒絕,只是閉著眼睛和他說話。
“那麼…忛圭呢?會很累嗎?”
“我…?我都習慣了,努那。”
他看著沈芝玉手腕上那道癒合的傷疤,很淺,淺到看不見痕跡了,可她手背上卻有一道近圓形的疤痕,比其他地方的面板更加白,好像一塊被勉強填補進去的白瓷,格外刺眼,也很礙眼。
“這是什麼?”
他這樣想著,也就這樣詢問了,剛剛結束護理的手柔嫩香軟,和她以前的風格不同,之前更多是皂液的味道,幹淨皎潔。
“嗯…”她抬眼看去,“是我爸爸抽煙時候燙的。我還以為它不在了,結果還是留疤了。”
平常的,不帶什麼情緒的回答。
一直在笑的人忽然不笑了,即使她沒有表露傷感,也覺得她的眼睛在下雨,讓人淋濕。
“經常這樣嗎?努那。”
崔忛圭有點心疼的看著,又好像做不了什麼所以覺得氣悶,好像和自己生氣一樣,不怎麼開心。
“也不是吧,我不怎麼和我爸爸說話。”
是一直生活在愛的孩子根本無法理解的世界,崔忛圭在那一刻感覺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一點點,和完美相反的脆弱。
一直以來什麼都能做的很好,因為太完美了,所以會讓人感覺到有壓力,沈芝玉就是那種人,可是偏偏這些從不表露的脆弱非常迷人,讓他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是袒露傷口,是看到那些柔軟所在之後的心疼,是哀婉,是讓他覺得鼻子酸酸的,是讓他不想讓沈芝玉再有這樣的時刻了。
“努那,其實你知道我愛你的,對吧?”
告白的話說出口好像很容易,但實際上,和那些躁動的情緒,感官的刺激不同,和他之前的任何一任都不同。
“我喜歡你”、“我愛你”都可以輕飄飄的說出口,對於愛豆來說,幾乎是必修課。
沈芝玉是特別的。
所以很難用那樣輕浮的方式對待她,即使喜歡,也被咽在喉嚨裡,沒辦法輕易開口。
想要她幸福,即使和我無關也可以,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崔忛圭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是這種人,演出苦情男二的劇本。
“之前然峻哥的事情,我其實想和你說的,但是一想到你會哭,我又沒辦法開口了。”
“對不起,我應該告訴你的。”
“這也不是忛圭的錯。”
沈芝玉扣住他的手,握在手裡輕微搖晃。
“別這麼看著我啊…”沈芝玉虛虛的擋住他的眼睛,“我不可憐,我很好的長大了。”
即使碎骨被砸的血肉模糊,直到現在,依然要為當初的那隻水杯買單。
成為演員之後,這些已經癒合的傷疤變得不可原諒,得一趟趟的跑面板科尋求解決。
所有的那些,都會隨著點陣鐳射剝脫掉的褐色痂殼離開她的身體,只是潛藏在肌膚紋理之下的暗礁讓她無法安寧。
大理石面板上,是隨著崔忛圭的喜歡而直觀上漲的血條。
讓她恢複了以往,氣血感十足,唇色紅潤,眼白清澈,瞳色黑亮,膚感細膩如珍珠,透著瑩潤的光。
這讓我怎麼不喜歡他呢?
多想一點,請再多心疼我一點,也多愛我一點吧?
忛圭ssi,這樣我才能有足夠健康的身體,去找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