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感太過強烈,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偏偏,段鬱還沒結束。
脊背上覆了層薄汗,額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進深陷的鎖骨裡,段鬱蹙眉輕“嘖”一聲。
手臂上被抓出不少撓痕,餘歲眼睛濕漉漉的,緊咬著唇。
他情動,她緊張。
體內下意識的排斥動作讓段鬱很不爽,他咬牙,眸中不帶憐惜,只剩狠戾:
“餘歲,這是你欠我的!”
下顎線繃緊,腹部一瞬收力。
餘歲的身體徹底軟了。
這一場情事,不帶任何感情,只剩男女之間的較量。
……
餘歲這一覺睡得很沉,夢中的她又回到了五年前,剛到北城的時候。
當時剛高考完不久,她還是一個稚嫩的高中生,人生地不熟,好在找的那份兼職包吃住,雖然住宿條件是差了些,在不見天日的地下車庫,七八個女孩擠在一起,但餘歲卻只覺得放鬆。
遠離了一切痛苦的源泉,好像那個時候,她才有種真真正正做回自己,靠自己可以打拼出一份天地的力量感。
每天起早貪黑,忙碌的工作讓她忘乎所以。
再後來,時間有些久,過去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但唯獨有關段鬱的一切,總是能夠清晰地憶起。
餘歲記得這些年,段鬱總共打來兩次電話。
一次是高考出成績那天,他喝了不少酒,啞聲質問她,為什麼要騙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說他不想再看見她,還說,再看到她的時候,一定要弄死她。
另一次就是報志願那天。
那時因為南北氣候差異大,她得了季節性過敏,起了尋麻疹,加上住宿條件又差,身子骨弱,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甚至都有些脫相,就算熟人站到跟前,都未必能第一眼就認出她。
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發燒,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意識不清中就按了接聽。
結果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聲音,餘歲才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當初走的時候她刪掉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但唯獨電話卡卻沒有換過,因為那是餘父生前給買的。
心髒一下下重重地跳著,盯著螢幕的臉有些蒼白,正準備結束通話電話時,對面說話了。
“餘歲,我想聽你的聲音。”
熟悉的聲音捲入耳中的那一瞬,餘歲一下就繃不住了,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了淚水,最後奪眶而出。
但她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用手背死死抵著唇,最後慌亂地掛掉電話。
等頭腦稍稍清醒過來,才回想起段鬱剛剛的聲音不太對,沙啞中透著十足的疲倦。
是生病了嗎?
可她卻再沒有勇氣重新撥打過去,而段鬱自那之後也再沒打過來。
到後來便是新型流感肆虐全球,餘歲換了新的電話卡。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兩人才真正的脫離了彼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