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神情有些錯愕,段鬱也要紮?
但段鬱模樣不像說笑,單手抄兜先一步進了房間,野子緊隨其後。
“不是,你真紮啊?”
“嗯。”
“紮哪兒?”
“我姑娘的那個位置。”
野子邊“嘖嘖嘖”嘆氣,邊拿消毒濕巾,他覺得段鬱是來故意氣他來了,畢竟他前段時間剛失戀。
“啥時候帶出來一起玩兒啊?”
“看心情。”
餘歲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旁邊盆栽裡的葉子玩,段鬱要比想象中出來的快,走過來:“回家了。”
野子問:“不再坐會兒?”
段鬱挑了下眉,食指勾著車鑰匙漫不經心地晃著,另一隻手順勢牽住餘歲,往門口的方向走。
街道兩側大片的香樟樹枝丫覆蓋下來,路燈昏黃,頭頂的月亮很亮,兩人走得慢,影子跟在身後亦步亦趨,風捎帶著餘歲的發絲纏住段鬱的手臂。
沒有一刻比現在更美好了。
走著走著,餘歲晃了下段鬱的手,段鬱側目看她。
餘歲抿了下唇,從包裡拿出手機亮給他看:
“你剛剛為什麼也要紮耳洞?”
段鬱明明已經有一個耳骨釘了,而且還和她紮在同一個位置。
餘歲很少有這麼直白的時候,段鬱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覺得呢?是為什麼?”
都說耳洞是感情的缺口,連著心髒的神經,有最溫柔的脆弱。
餘歲垂下眼,輕輕搖了下頭。
“當然是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段鬱不信鬼神,但他願做餘歲唯一的信徒。
也許每次高考的時候總是要下場雨的,雨水淅淅瀝瀝,大街小巷裡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夏潮氣息。
馬路上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聲,校門口外早就拉起了紅色警戒線,送行的家長數不勝數,就連一向老沉的年華都穿上了豔麗的紅色旗袍,祝他們旗開得勝。
整座城都在為這一天高考的學子們做著最誠摯的祝福,希望他們都有一個美好的明天。
餘歲和段鬱先後過了安檢,等入了校,因為考場不同,需要分開,臨別前,段鬱突然攥住餘歲的手。
“餘歲,我永遠在你身後。”
高考那幾天餘歲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好像只是參加了一場普通的考試,沒有太大波瀾。
直到徹底走出考場,雨不再下,才有種一切塵埃落定的感覺。
心一瞬變得空落落起來,好像缺了點什麼,有點想哭。
她抬眸,越過人海,猝然間對上一雙黑曜般的眼眸。
是段鬱在等她。